“好了,不要再说了。相信刘邦找你来不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吧?”
眼看陈平越说越久,苏启便打断了他。
“丞相英明。”
陈平对于苏启的感官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本来他以为苏奇只是一个在乱世之中借着家族势力而登场的普通人物,没想到在刘邦的那里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内容,来到燕国之后,又发现了不一样的内容。
看来苏启也并非泛泛之辈,说不定以后还会是他主公一统天下的路上的巨大威胁。
不过眼下项羽一家独大,两人还是要抱团取暖为好,不好再生嫌弃。
于是他慨然说道:“不知丞相是否听说了发生在关中之事?”
“这个时候没有听说的,你家主公趁着项羽将军带着联军精锐与章邯周旋之时,却偷袭函谷关,抢了功劳,这样岂不是小人行径?”
“此言差矣。当初项羽将军与我家主公有约,将军战河北,臣战河南,此时我军在河南剿灭盗贼,诛灭暴秦,方有机会攻入函谷关,怎么现在反倒成了我军抢功劳!”
“事实究竟如何?你家主公比我清楚,我争辩不过你。。若是问心无愧,怎么会派遣你来到燕国?”
“项将军听信谗言,认为是我家主公欺诈于他,现在要兴兵讨伐。当年义帝有言,先入关中者王之。如今,我家主公先攻克函谷关,进入咸阳,不想向将军居然不念手足之情,兴兵讨伐,行使无义之举,我家主公实在没有办法,便派我前来燕国求援。”
出席文言哈哈大笑,没想到刘邦居然打的这种算盘也好,如果对于此事,他真的不管不问,任由项羽将刘邦亲密,那么眼下孱弱的燕国还无法与之抗衡。
若是让刘邦在中原对抗项羽,自己在燕国猥琐发育,侵吞赵齐,那么南下一统天下就指日可待了。
“不知你家主公来到燕国找我,究竟想让我干什么呀?我有何助于刘邦啊?”
陈平听见苏启这样说,便心中已然明了。
苏启不是蠢货,不会放任一个强大的项羽不管。
这样只会给燕国带来烦恼,而如果帮助刘邦的话,那么两家联合来对抗项羽,才都有存活的可能。
陈平虽然不知道三国的故事,但也知道三足鼎立是最好的平衡状态。
如果项羽强大,他就联合燕国对抗项羽。
如果苏启强大,他就联合项羽对抗苏启。
如果自己强大,那么他就会想方设法来阻止苏启和项羽联合,并且找机会逐一击破,一统天下。
这样的战略无论是在什么时代,聪明人都能提出来,所谓英雄所见略同。
“既然如此,我焉国有什么好处呢?”苏启也不和他拐弯抹角的玩心理战。
既然和聪明人说话,再多的弯弯绕也是没有用的,所以他直接提出了这样的疑问,想敲诈刘邦一笔。
陈平半晌没有说话,看着地上又看着苏起,然后说道:“若燕国肯发兵救我,击退项羽之后,齐赵之地任燕国取之,我家主公将全力替燕国周旋项羽。不知丞相以为如何?”
“攻灭齐国和赵国?你不是在说笑吧,英国雷诺,众所周知,如何能够打得赢国富力强的赵国和齐国,要知道这两个国家一个民风彪悍,武力充沛,一个一个靠近,沿海有岩铁之地,而我燕国地贫民弱,国土贫瘠,如何能打得过这两个国家?”
陈平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丞相不会是在说笑吧,燕国可是在臣的眼中可是国富民强,民风彪悍。轻而易举就能击退东胡,收复上上谷,如何谈得上羸弱?”
刘邦的条件并不是帮他牵制住项羽,而是发兵帮他攻击赵国,夺得的土地一人一半。
但是这样无疑会损伤刘邦的元气,再次遇到项羽时就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守防守住了,是为下下之策。
所以他刚刚想起起来时见到的燕国的景象,忽然觉得燕国再也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弱小国家,而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强国,从国家体制到民众的力量,再到官员清廉,都可以算得上是一等一强国。
于是便提起了这样的条件。
“果然是眼光独到啊。”说起感叹道,这陈平还真不是泛泛之辈。
“好,那就以刘邦所言,我帮他击退项羽,他助我夺取齐国和赵国的地方,如此,我们三足鼎立,两两联合,定能顽强地生存下去。”
“还望燕国早日发兵,不然到时候就晚了。”
“我这就传令崔杨和卢安等到时机成熟就倒戈相向,帮助刘邦。”
“丞相,这样恐怕还不够。”
“我还会让国中再次调集10万兵马南下,帮助刘邦击退项羽。”
“如此就多谢丞相,丞相之恩,没齿难忘。”
陈平自然明白,苏启之所以发这么多兵,主要是因为想趁机灭掉赵国,帮助刘邦击退项羽,只是一个权宜之计,一个出兵的方法,一个出兵的理由。
苏启也不是蠢货,如果真的等到帮助刘邦击退项羽之后再发兵灭赵,那么那个时候就晚了,先不说刘邦是否会信守承诺帮助他击退前来救赵的项羽。
说不定刘邦还会帮助赵国防守苏启,毕竟敌人越弱小对他越好。
他也不一定是他的朋友,说话说的好,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他不会相信这种话。
“就请先生在燕国小住几日,再回函谷关吧。”
“多谢丞相的美意,不过在下实在是事务缠身,离不得主公啊。”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苏启也不好强留只得任他回去。
这件事虽然是他单独做的决定,但他的决定在燕国上下已然成了独裁的态势。
虽然他觉得这样不好,但是他实在没有心思也没有精力,也没有兴致去一个一个的劝说那些阻止他发兵的人,因为有的人是为了反对而反对,有的人根本就看不起苏起,根本看不上他,所以只要是苏起的决定他们都会反对,如果太在乎这样的人的看法,就会贬低自己。
况且他发兵是督军府的命令,发的是野战军,也不是以兵部的名义发屯田军。那么也就不应该跟兵部和文官们的人商量。
而是应该跟督军府的人商量,而督军府全都是他的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这方面的困扰也就彻底消除了,只是还要跟陈骞好好的搓上一下粮草之事。
正当苏启准备宣召陈谦过来议事的时候,不听外面门房来报,说韩家的小姐来了。
苏启顿时有些惶恐,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个韩家的小姐来找他干嘛。
不会是来当众退婚的吧?
不对呀!当初他们俩眼神交错的时候,明明非常的欣赏对方。
或者说是来……?
他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反正于礼法不合。
不料苏启的心中却泛起了嘀咕,若说是要做一个什么政治决策或者军事决策,他会毫不犹豫的做出自己最应该做的决定。
是男女之事,他实在不知道对错,他从来没谈过恋爱,也几乎没有和女孩子在一起交流过,所以说现在他地位很高,可以俯瞰众生,可以可以以亲密的语气对待任何燕国的人,但是多年以来接受的教育不允许他这么做,他总是把自己放在和众人平等的位置来交谈,所以每当每当交流情感的时候,他总是放低姿态与人同等。
那与交流思想不一样,事务只有因果关系和上下级关系,所以他每次以上下级的关系对下级发放指令的时候都会非常的决绝,但是交流情感的时候大家都是平等的,而且情感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逻辑关系,所以他非常的犹豫不决。
正当他在犹豫的时候,又有仆役跑来禀报说:韩家小姐已经回去了。
苏启大惊失色,居然回去了?难不成他以为我不喜欢她或者说我讨厌她,难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按照这样烈性的女子的脾气,她不会去做什么傻事吧。
苏启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夺门而出。
没想到刚到丞相府大门的时候,韩家小姐就正站在门口盯着他。
苏启顿时疑惑不解,满头是问号。
“你不是回去了吗?”苏启没头没尾的问道。
“我以为你不会出来,没想到这一招真管用。”
苏起几乎没有听到过她的声音,除了那天的哭泣,可是那哭泣十分的悲伤,十令人心疼,十憔悴,所以他不能多听,直到现在他才完完整整的听,认认真真的听了她的一句话,她的声音是那么的悦耳,像夜莺的歌声,又像清晨里的布谷鸟的叫声,给人一种十分美妙的感觉。
“你的声音真好听。”
苏启没有接她的话,或者说她这句话本身就没办法接,于是他又起了一个新的头。
没想到此言一出,小姑娘的脸煞时间酒红得跟苹果一样。
纯洁的年代让人心动,让人脸红的话就是一句“你的声音真好听”,这让苏启十分的感动,他忽然有了一种对于这种纯真的感动,对于这种淳朴的力量的钦佩。
苏启这才发现她一袭白衣,容貌俊美。星眸闪烁着点点星光,带着几分清冷,浑身透着一股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妖孽如斯,端的是风华无双,墨发流云般倾泻而下,散落腰际,带着几分散漫,气质高雅出尘,温润如玉,纯净的若天上谪仙。
“我想起了一首诗。”苏启说道。
她脸上的朝霞还未散去,但已经急急忙忙地问道:“是什么?”
苏启悠哉悠哉地吟诵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尽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她一下子镇住,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起继续说道,我还想起了一首赋。
这次她没有急着问,她在等,等苏启亲口的告诉她,就在刚刚那一刻,她已经觉得眼前的世界都已经化成了一朵一朵粉色云。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舒苏启不紧不慢的吟诵出来,他从来没觉得诗词歌赋是这样的美,原来是诗歌赋的美不是它本身的美,而是他运用的美意,他称赞的美丽,他眼前的美。
这时她开口说话了,轻声问道:“这是你写的吗?”
苏启忽然愣住了,他不知道是不是他写的,他想说不是,但是爱情让他撒了个谎,他说:是的。
时间过得很慢,两个人就在丞相府门口站着不说话。
过了许久他她才说道:“我们的婚约还作数吗?”
“这要看你父亲。”苏启冷冷地答道,但是这态度的冷淡不是对她的,而是对她父亲的。
“自从祖父去世以后,父亲就再也没有跟我说过话了,我也不知道该去问谁,所以我就来找你了,你不会觉得我冒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