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心照不宣的认为是时候让徐尚书表个态了。
徐尚书也没有让众人失望,他也早就受够了徐夫人。
“何至于此?曼儿被这个逆女撞得下不来床,这个逆女还妄想要曼儿来给她道歉?”
徐尚书越说越气,他忽然清醒了过来,曼姨娘纳入徐府之后,究竟吃过了多少个这样的苦头?
“就这,也便罢了!她竟然当着老夫的面,要加害婉莹!还口不择言……联合婉莹大婚之日她的作风,老夫只送她去沧澜寺做尼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徐夫人气急反笑,“芯儿生性活泼,不小心撞到人也是常有的事。难道就因为婉莹嫁到了国公府,连曼姨娘身边的路都不可以走了吗?”
徐尚书一口一个毒妇、逆女的称呼她母女二人,叫曼姨娘的时候却亲昵的称之为曼儿,这重重的戳到了徐夫人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血肉,使她的嫉妒心疯狂滋长。
“这么多年来,老爷您独宠曼姨娘,我作为主母,更加是照顾老爷的心情,对曼姨娘还有她的子女是百加照顾,如今芯儿只是贪玩,不小心惹了一次祸端,就要被您送去当姑子?”
徐夫人干脆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儿命苦啊,都怪我!若我当时没有执意要嫁给徐家,也便不会发生这后面的事了。”
徐夫人的祖家是晋国出了名的商户。
当年,徐尚书还只是一介寒门书生,因为没有钱读书,又被徐夫人看中,这才当了上门女婿,入赘到了徐夫人的祖家,徐夫人便开始供应起了徐尚书的开销。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亦或者是徐夫人命里旺夫,自打二人成亲后,徐尚书入了乡试,成为了老家那里第一个秀才。
之后又由徐夫人家出资,买了个县令当起官。
随之步步高升,一路扶摇直上,直到今日,已经是当朝一品尚书了。
可做官做久了,徐尚书的心里一直有一种迷之自信,他认为当年就算没有徐夫人,他依旧可以做到今天的位置。
至此,当年赘婿的事情就成了他人生中最大的伤疤,人前人后都不愿再提及。
此刻,徐夫人说出了往事,明显就是在暗示他:千万不要把她逼上鱼死网破的绝路。
“老爷……”
正在徐尚书犹豫的时候,沈妤扶着曼姨娘,也赶来了书房。
曼姨娘腿脚不便,手里还端着一个檀木匣子。
她的语气轻柔,面目和善,但眉心之中已然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决绝。
“老爷,这里有夫人多年来加害我,害意儿,甚至是加害老爷您的罪证。”
她缓缓的走入房间,轻飘飘的话语像一枚枚炸弹一般吐出。
“你胡说!你个祸女,都是你才造成了徐府今日的境地!”
几十年来,徐夫人自以为将曼姨娘拿捏的死死的,根本不相信她会有什么证据。
曼姨娘幽幽的看了徐夫人一眼,转身对徐尚书道:“老爷,当年我刚入府的时候还是寒冬,床榻下竟然出现了三条毒蛇,这件事情您记得吧?”
“意儿刚出生的时候,浑身起了疹子,那疹子并不是普通的热疹,而是被人蓄意下了毒后才起的疹子。”
曼姨娘轻轻打开了木匣,将里面自己收集到的证据一个个的取了出来,递给徐尚书。
“还有,老爷,徐府为何在三小姐出生之后便再无子嗣,想必您一定不知晓吧?”
“你住嘴!”徐夫人慌了,她这才发现自己可能小瞧了面前这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女子。
徐尚书的瞳孔微缩,面部表情不似刚刚对待沈砚时的那种佯装出来的盛怒,而是真真被曼姨娘的话语给惊到了。
“为什么?”
曼姨娘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落魄得像个市井泼妇一般的徐夫人道:“因为在夫人生下三小姐后,身子受到了重创,终生无法再孕。”
“所以,夫人便想到了一个安全之策,在根本上解决问题,让老爷也如同她一般,生不得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