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刑部监狱。
“魏征、王珪快起来,汉中郡王来看你们了…”牢头大声道。
“汉中郡王?谁啊?不认识!”魏征依然半眯着眼,无动于衷的盘坐在地上。
魏征从小丧失父母,家境贫寒,但喜爱读书,不理家业,曾出家当过道士,所以爱盘膝而坐。
“可是写《将近酒》和《侠客行》的那位汉中郡王?”这时王珪突然开口道。
这王珪出生太原王氏,太原王氏乃是远近闻名的书香世家,王珪从小受家庭生长环境的熏陶,所以很喜欢诗词,当听狱卒吟诵起《将近酒》和《侠客行》时,他惊为天人,直言在死之前还能听到如此好诗,他死而无怨了。
这时李恪才打量二人的模样,二人因为身在牢狱,衣衫颇为不整,头发凌乱,面貌憔悴,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了二人的风姿卓越,气定神闲。
李恪在打量魏征和王珪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他,当二人看清李恪容貌时,忍不住心中暗叹好相貌。
李恪依旧是一袭白衣无尘,衣冠胜雪。不但有一种谪仙人的气质,更是给人一种欲要超脱尘世的感觉。
“二人便是魏征和王珪?”李恪询问道。
“是的!不知郡王有何见教?”王珪颇为客气道。
“孤只是颇为好奇,二人都是当时人杰,隐太子已经彻底失败,你们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宁死不降呢?”李恪故作惋惜道。
魏征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忠臣不侍二主!”
“孤虽然年幼,但也听说过忠分大忠和小忠,对旧主尽忠而不忠于天下,这是小忠而不是大忠!”
“知道守一个人的志节,却不知道为正饱受荼毒的亿万生灵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是小贤却不是大贤!”李恪的语气平淡如水,没有抑扬顿挫,歇斯底里。
李恪的话虽然轻声细语,但他的话仿佛有一种魔力,不仅让魏征、王珪二人身心具震。连躲在暗处偷听的李世民、长孙无忌等人都为之色变。
“这做忠臣易,做大忠臣难,做贤者易,做大贤者难!”
“如今我大唐满目疮痍,百废待兴,虎狼环视,大唐百姓流离失所,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二位何不凭着有用之躯为百姓们做点实事,二位都是当世大才,如果这样死去,是对天下,对大唐的不负责任,本郡王言尽于此,希望二位多多考虑,告辞!”李恪装完逼,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魏征、王珪二人听完李恪的一番肺腑之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连李恪离开他们都没有注意到。
藏在暗处的李世民、萧瑀、杜如晦、李靖等人又是另一番景象。
“汉中郡王殿下心胸宽广,目光远大,老夫不如也!”房玄龄感叹道。
房玄龄之所以有如此感叹,是因为他之前也奉命去劝过魏征等人,自己好话说尽,但对方无动于衷,没有起一丝波澜!但刚刚李恪短短几句就让魏征、王珪二人为之动容,大有回心转意之意。
“是啊!汉中郡王能言善辩,有苏秦张仪之风!”萧瑀不吝赞美道。
“呵呵…恪儿不愧是我李家的麒麟儿,我就知道他一定能行的。”李孝恭抚摸着胡须微笑道。
“呵呵…你们千万别夸他,那小子属猴的,一夸他,他准会翘尾巴,进而得意忘形,转身就给你惹下大祸来!”李世民老生欣慰道。
听着各位重臣对李恪的夸奖,长孙无忌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即使长孙无忌对李恪深恶痛绝,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李恪的学识、才华和眼界都远超其他几位皇子,如果再历练一二,沉淀个三四年,改掉那急躁狂妄的坏毛病,那将是一位完美的储君,但可惜的是,这李恪不是自己的亲外甥,对方越是优秀对他来说就越危险,他就越是担心,就越想搞掉对方。
李恪走出天牢便看见李世民等一行人,李恪立马迎了上去道:“父王你们怎么也在这里,那魏征和王珪我已经劝了,有没有效果我就不知道了!”
“我们都听到了,效果应该很好,相信要不了多久,那魏征、王珪就能为我所用。虎头,这刚才干得不错!”李世民微笑道。
“哈哈…孤就说本郡王天纵奇才,玉树临风,天下还没有孤办不到的事!”李恪张狂道。
李世民看不惯李恪那得意忘形的嘴脸,上去就照后脑勺一巴掌,“你小子能不能不要有点功劳,就忘乎所以,不知道东南西北。”
“呵呵…”李恪只是摸着后脑勺傻笑。
这时李恪突然感觉到一个毒蛇般的眼神看着自己,李恪暗叹一声不好,说好的低调呢?怎么自己就是忘不掉爱表现的丑毛病,这下这长孙阴人怕是更加忌惮自己了!
但李恪毕竟是李恪,这点小阴霾立马便被他扫进了垃圾桶,调整到心情,面露关切对长孙无忌道:“长孙大人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莫不是生病了,长孙大人你可得保重身体呀,你可是帝国的支柱,现在国家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倒下哟!”
“咳咳…多谢殿下关心,老臣没什么大事,只是昨晚没有睡好!”长孙无忌一脸憋屈道。
“那孤就放心!”李恪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听了李恪和长孙无忌的对话,李世民也意味深长的看了长孙无忌一眼,长孙无忌又是一哆嗦!
“恪儿你今天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李世民关切道。
“那父王孩儿就先下去了,各位大人再见。”李恪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李恪离去,李世民、房玄龄,尉迟恭等文武大臣人也各自散去了,只有长孙无忌盯着李恪的背影楞楞出神。
这时一个人来到长孙无忌身体,见地方神情恍惚,便好奇的问道:“辅机你怎么了?”
“登善啊!我是在琢磨汉中郡王这个人?”长孙无忌见了来人,如实相告道。
“汉中郡王?汉中郡王有什么好琢磨的?”来人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