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正色道,“父皇可记得太宗朝的伐姜之战?当时若不是星月国起了制衡之心,两国合力早就打下半个姜国了,何至于如今早也怕晚也怕,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皇帝沉默不语。
“父皇!”太子大声道,“当前第一要务是应对姜人的入侵,什么制衡,什么忌惮,什么保存实力,都得靠后,一旦失了星月国或是青州,我朝恐怕有覆灭之祸呀!”
“太子莫要急躁,陛下正在思量。”
司马端见皇帝眉头皱得紧紧的,生怕他被激怒,便安抚太子道,“朝中主张与姜人和睦相处的人为数不少,陛下不可能无视他们。且所谓的帝王之术,其实就是制衡之道,帝王行事,不可以不制衡。”
“那就听任姜人在我国中横行,听任他们肆意攻入星月国、攻入青州,逐一破之?这是取祸之道啊!”
太子急得都更咽了。
“我儿说的没错,”李钦武缓缓说道,“奈何我实力不济呀。”
李钦武坐下来,将太子搂在怀里,抚摸他头顶道,“自从你周岁那年立了太子,为父便发誓要积攒国力,多多积攒高手,等我儿继位了便可兵发草原,一举覆灭姜人,立下不世之功!”
“可为父无能呀,到了如今,星月国风雨飘摇,青州又与我中州面和心不和,姜人越发的强势,这几年来为父昼思夜想,也没有良策能挽回局势呀。”
“父皇!”太子抱住父亲放声大哭。
司马端也老泪纵横,却起身把房门关上,劝道:“陛下与太子无需如此忧心,局势虽然艰难,却还远未到山穷水尽之时。”
“可姜人强横,朝中多有臣子惧怕,那些所谓的主和派,其实就是主张俯就姜人,只是不敢明言而已。”
“父皇,”太子擦干泪水,抬头殷切地望着父亲:“儿子一向与小贤王皇叔交好,皇叔也素来疼爱我这个皇侄,儿臣可以保证,小贤王皇叔对父皇绝没有不该有的私心!”
“小贤王皇叔曾对儿子详细说起过东平王此人,皇叔说东平王绝无自立之意,只是对朝中很多人和事看不惯罢了。东平王格局广大眼界高远,他是忧心国事,岂是朝中那些求田问舍之辈能相比的,儿子相信皇叔所说的话!”
李钦武不禁苦笑,看不惯朝中的人和事,与看不惯他这个皇帝有何区别!而一旦臣子看不惯皇帝了,这个臣子还割据一方,那后果......
“陛下万万不可灰心,朝中虽然主和派人多,可大臣多是主战的,尤其柱国龙虎上将军和得胜侯毫无疑问是支持陛下的,这样至少军中无事。至于那些文臣,可徐徐替换,逐个解决!”
司马端自己也是文臣,但他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可见心中着实恨透了那些所谓的主和派。
“父皇,你就相信儿臣一次,全力支援星月国和青州吧!”太子恳求道。
司马端心中唏嘘不已,忍不住出言道:“陛下,太子殿下所言有理,青州便有异心也是将来的事,此次与姜人大战后,青州的金丹期还不知能剩下几个,能成得什么大事!星月国同样是如此。”
老丞相这句话终于让皇帝做出了决断:“如此,就按太子说的办,多派高手赶赴青州和星月国。告诉得胜侯,星月国那里不得瞻前顾后,要出全力,当然啦,也要多多留心灵石等各类矿藏,以免被姜人得了去。
“我们在青州的人手暂时都交给钦儒统领,但要注意隐藏。一,不可与东平王接触,更不能联手;二,得胜侯世子那里不能断了与姜人和那个什么诸葛家的联络,要虚与委蛇,让他们心存幻想。”
司马端应诺,心中不禁叹息:“皇帝还是难以放心啊!”
太子却喜笑颜开,拉住皇帝的双手亲昵道:“父皇英明!这才是我的好父皇!”
皇帝“哼”了一声,貌似不悦,其实心中很是享受儿子的亲热。
“父皇,今后朝中谁再敢为姜人说话,儿臣便代父皇出手,严厉呵斥他!”
皇帝笑而不言,丞相司马端笑道:“太子殿下还年幼,不可轻易与臣子翻脸,太子有事只管吩咐下来,老臣与上将军、得胜侯等自会替太子出气!”
“不劳丞相与上将军!如今朝中主和派气焰嚣张,正不压邪,父皇既然不好出面,本太子便要说话,我要发出我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