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过后的三阳村,空气里充满了泥土的湿润气息。此时的天际,已微露出蛋白,云彩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
凌凡师徒二人一大早已经将整理好的包裹放在了牛车上,重伤的虎躯男子此时只是手指微微抖动,一夜恢复依旧没有清醒过来,可见他的伤势着实不轻。师徒二人费了半天力气才将其台上牛车,凌凡不忘将银色佩刀放在了男子怀里。
师傅脱下内穿的棉袄,紧紧套在了中年男子身上,还向农户家里借来了早已废弃不用的破烂棉被将男子裹了个严严实实。
辰时刚到,师徒二人辞别了三阳村的农户后,便驾着牛车离去。佳芦镇到三阳村这段土路脱离了官道的范围,师徒二人只能看着地图,凭借来时的记忆穿过一座有一座似曾相识的大山。
不出半个时辰,牛车便赶到了先前发现中年男子的树林。师徒二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忽然,前方十米外,八尺宽的路面上静静站着三个头戴黑色斗笠,身穿紫色劲装的练武之人,三人身形魁梧,每人手里提着一把长约四尺,宽不到一寸的细剑。三人持剑看着牛车缓缓向自己驶来,竟站在路面中央一动不动。
师徒此刻正坐在颠簸的牛车上聊得昏天黑地,丝毫没有发觉危险的到来。
“师傅,雍州的天玄山真的那么冷吗?那岂不是都没人敢去了?”
“嘿嘿,小凡子,普通人的身子骨当然受不了那里的严寒,甚至连山脚都走不到便冻晕过去了。只有那......呃?怎么回事?”
牛车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师徒二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猛的瞳孔一缩,一阵刺骨的杀气感席卷了全身。只见牛车正前方站着三个杀气腾腾的江湖人,正是与当日持剑出城同样打扮的影楼杀手。
老头定了定神,先跳下牛车,慢步走三名男子旁边,躬身双手作揖,故意惊慌道:“三位大侠,我们都是穷苦的老百姓,身无分文,求三位大侠给小老头一条活路啊!”
三人抱剑纹丝不动,中间一个虎躯男子隔着斗笠,发出了粗犷的声音:“少废话!老头子,有没有见过一个重伤的男人?身上穿着蓝色的衣服,手里还提着一把刀?”
凌凡师傅一听虽然脸上还保持着微微惊慌的表情,但心里此时已经乱得天翻地覆!
果然是了!就是这影楼杀手在追杀皇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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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凡师傅暗道:“男子被我用棉被裹住,身上的衣服也昨夜被我换下,应该是认不出来的。如果向他们承认毫无疑问只有一死,老头子死不足惜,但还有小凡尚未长大成人!但愿不会被他们发觉。”
老头子心里思考只是一瞬间,嘴上却毫不迟疑地可怜道:“三位侠士,老头子和孙子常年居住在十里外的三阳村,一个多月都不进城一趟,这不,今天出村还没有十里路就遇上了三位侠士,真的没有见过什么穿蓝衣服的男子啊!”
凌凡此时早已从牛车上小步跳下,战战兢兢地跟到了师傅身后。
三名紫衣杀手依旧未动,左侧身形略显削瘦的紫衣男子发出刺耳的尖声道:“哦?一个月都不出门,出门就遇上我们,是不是太巧了呢?”
紧接着又阴险笑道:“车上拉的什么?似乎躺着一个人啊?”
老头子心猛的一颤,慌张说道:“侠士,车上躺的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感染了风寒,家里躺了几天都没有好转,老头子这才把他放上牛车,带着孙子把他拉到城里去找大夫。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这可怜的爷孙过去吧?”
三人听后没有答话,一股无形的杀气弥漫开来。
过了片刻,只听得“噌”的一声,中间的虎躯男子一手拔出了银色长剑,师徒二人顿时冷汗直冒,惊魂未定。持剑男子绕过师徒二人,慢步走到了牛车旁,双目凝视着盖住“儿子”的破烂棉被,一手轻轻放在棉被一角,五指一抓,将棉被缓缓揭开!
他瞪大了眼睛,看到的,是一张威严的国字脸,鼻梁上有一道寸长的凶狠伤疤,同时还看到了一双杀气腾腾的浓眉大眼!!
虎躯杀手瞬间浑身一震,立即提剑,心中大喊一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