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到妫水之畔,莫暄翮四人不由得大声感叹,“我们回来了”禁不住脱出口,而长衫玉立的嬴夔则是一脸平静,与四位朋友来到这里,也许注定他未来的命运将会有意想不到的变化。
“夔哥哥,你看这妫水,其他很多河流在这严冬时节都结了冰,而它却依旧,蜿蜒绵延数十里,如一条游龙一般。沿途有荻花滩,有柳林激水,有听风涛,有鸣泉湾,水流宛约迂回,慢桨青舟,可是令人流连遐思!”莫暄翮站在嬴夔身边,对他说道。
与赵楠烛、扶仑一起站在一旁的董嗣钦把嘴一翘,对嬴夔说道:“莫女侠没跟你讲到重点,要说妫水的美,精华处还在于在水一方的‘妫汭皋’,南烛、扶仑,你们说是不是?”
嬴夔一楞,随机一笑,道:“大虾,在下远道而来,还得请教‘妫汭皋’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赵楠烛笑着接口道:“夔兄,你听大虾打趣呢,他说的‘妫汭皋’正是我等的住处,位于水中江渚之上,清幽秀美,是个不错的居处。此番夔兄来了,‘妫汭皋’又多了位主人,当为可喜之事。”
“南烛兄如此高抬,在下怎生当得!”嬴夔忙拱手谦谢。
莫暄翮把赵楠烛、扶仑、董嗣钦各看了一眼,说道:“我们四人可是很诚挚地邀请你,夔哥哥,得你这样善于音律又玉树临风的朋友,大家都是很欢喜的。”
正说着,一叶扁舟已飘到渡口,身穿蓑衣的中年汉子取下头顶蓑笠,朝莫暄翮五人挥手道:“莫女侠,赵公子、扶公子、董公子,可是你们回来了,快上船吧,大伙儿可都盼着你们呐!”他一边说一边也礼貌地朝嬴夔点点头。
不由分说,五人就跃上了扁舟,逆流而上,船夫边撑着蒿,边很高兴地对五人说道:“好久不见几位公子,听说都君派你们去负夏等地办事去了。这些时间,尧帝传令让都君去平阳议事,他回来就开始推行德教,从东夷开始,到华夏各地,都要普遍依照‘五典’行事呢!有都君,咱百姓可有福了!”
莫暄翮五人笑笑,这几个月在外奔忙,消息倒这么滞后了。船夫询问他们是否要先回‘妫汭皋’,莫暄翮摇摇头,让先到对岸妫重华住所。嬴夔见依妫水两岸而建、鳞次栉比的妫城,不禁感叹道:“百闻不如一见,妫城可当真是繁华富庶之地!”
上得岸来,天色已稍微有些昏暗了,不过妫重华、娥皇、女英、敤手和尧帝九子已经在岸上招手了,看来知道他们回来的消息,早早地做了准备。妫重华首先迎上前来,忍不住与赵楠烛、扶仑、董嗣钦一一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而敤手也早就上前紧紧拉住莫暄翮的手说个不停:“你们出去这么久才回来,可把我想得好苦,虽然有大哥、嫂子和源升九位哥哥陪我,不过他们可都没你们那么厉害的功夫和那么丰富的学识,晚上我就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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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好了,一定要好好听你讲讲你们路上遇到的趣事!”
莫暄翮忙正色道,随即又笑笑:“敤手妹妹,你呀,愈发口不择言了,找打!”一旁站着的源升偷偷地拿眼瞟了瞟敤手。妫重华也看着敤手,很明显她刚才说的话大家都听见了,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我这妹妹是个实心眼,老跟大伙儿夸你们很厉害,简直要当神一样崇拜了!”
“都君拿我们开玩笑,看来晚上得好好罚你几杯了。”赵楠烛不禁苦笑,瞬间想起同行的嬴夔,忙道:“都君,我们此番出行可有个大收获,来,给你正式介绍一下,我们又多了个好兄弟——嬴夔!”
见嬴夔俊美不凡、温润清奇,妫重华不由一见就分外喜欢,忙拱手作礼:“嬴夔小弟远道而来,在下略备了薄酒相待,在此有礼了!”嬴夔也拱了拱手,对面前气宇轩昂、英伟宽宏的妫重华肃然有敬。
且听赵楠烛继续说道:“都君,夔兄精通乐理,造诣甚高,无论琴瑟、笙磬、乐舞、箫笛,无一不会无一不通,可是难得的人才!“
妫重华忙拉住嬴夔,叹道:“好,好啊,有虞正缺这样的高才,我虽也小会一点五弦琴和洞箫,那也只是闲时小打小闹而已。有嬴夔小弟,正好主理我有虞乐舞之事,以后还要多向你请教乐理呢!”一见大哥这么欢喜,敤手和尧帝九子见到来了这么个风采卓然的人儿,都不由得啧啧。
“夫君真是好幸运,有这么多本领高强的朋友相助!”美貌绝伦的娥皇、女英柔柔地也说起话来,见到莫暄翮四人携嬴夔回来,非常欣喜。
妫重华见两位夫人发话,也是喜从心起,忙道:“你看,大伙儿相见这么热络,都只顾着站在这说话了,赶紧到我院子里,拙荆早已摆好几桌酒菜,咱今晚上好好喝他几盅,好好为几位挚友接风洗尘!来,快请!”说着,妫重华和娥皇、女英、敤手、尧帝九子忙把莫暄翮五人让到院内,一时间,众人酣饮对酌,好不痛快,直喝得董嗣钦和尧帝九子中的堂耕、交垠、逢咽脸色通红醉醺醺,而祁则、陶阁、度奚、陇旦、泯食、源升中也有海量的。论起喝酒,这倒难不倒赵楠烛和董肆钦,扶仑和莫暄翮倒不是酒量不好,而是容易上脸,嬴夔不沾酒,以清荼代替。几个月左右没这么吃饱喝足了,莫暄翮与赵楠烛、扶仑、董嗣钦都感到大为尽兴,与妫重华推杯换盏,其间情谊自不必言。
娥皇、女英这样出身高贵的尧帝爱女,很是体贴贤惠地在一旁招呼大家,莫暄翮五人知妫重华娶得如此绝色美貌又知书达理的两位贤妻,都大为感叹。饭后,尧帝九子互相搀扶着先回自己的住处,敤手拉着要晚上和莫暄翮睡,许久不见妫重华本是有很多话要与莫暄翮几人畅聊的,便对敤手道:“小妹,暄翮姐姐和南烛几位哥哥刚回来,风尘仆仆的,头一晚需要好好休息,你就先别闹腾,等明日再好好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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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聊不也一样,也不急在一时!”敤手见大哥发话,只好嘟哝着与两位嫂子一起收拾碗碟,再自个儿回房去休息。
一向内行弥谨的妫重华得两位夫人准许,与莫暄翮、赵楠烛、扶仑、董嗣钦、嬴夔同上“妫汭皋”,在院中又继续添杯,还派了一队死忠的护卫在四周把手,以防他人来扰。尤其是瞽叟、壬女、妫象三人,在门外探得莫暄翮几人回来,又是惧又是怕,老老实实地缩回屋里。自从多次暗害妫重华未得逞,尤其两次本来看似置之死地的计谋都被破坏,不得不收敛了许多,那边驩兜问起来,只能敷衍塞责,不知如何自处。
“今儿个,我就睡这了,你们的房间平日里我都派人时常打扫着,以备你们回来之时。这里反正有多的房间,嬴夔小弟正好可住我以前的那间厢房,我也会时常来这凑热闹的。”妫重华一边给大家倒酒,一边说道。
本身有些拘谨的嬴夔不由放了开来,道:“得见都君,实为平生之慰。我也就不客气了,来,在下以茶代酒,敬几位好友一杯!”说罢,他先干为敬,妫重华与莫暄翮、赵楠烛、扶仑、董嗣钦也一齐举杯痛饮。
酒并未喝得多久,六人便进大厅中,纷纷坐下,畅聊别后诸事。因莫暄翮寻母之事不便道出实情,莫暄翮只是叙述了与赵楠烛、扶仑、董嗣钦一路过雷首山、被困鬼攀岩、赴藏龙涧诸般辛苦,其余皆是隐住不说,董嗣钦时不时插言,说到凶险异常处,还指手画脚绘声绘色,吐沫横飞间把大家要么唬得一愣一愣要么大家陪着一起着急,一起解谜。而莫暄翮和赵楠烛也很配合地一边理清脉络,扶仑只一旁静静聆听,整个惊醒动魄地过程用了一个时辰讲述也只是讲了个大概,要窥得全貌还是需要亲身经历才能真正深有体会。
不过听得莫暄翮、赵楠烛、董嗣钦的讲述,妫重华已然是击节赞叹:“几位好友这次历劫当真奇险难测,为兄听来都心惊肉跳,恨没能与你们一起同去。后面呢,暄翮,你寻到母亲没?”
被他这么一问,莫暄翮倒是早有准备,很从容地道:“找是找到了,不过母亲已被高人点化,随高人修行,听我谈及要扶助都君之事,让我们回来与你继续成就大事,至于母亲那,也不必急,我会寻日子再去看看她的!”不过说是这样说,莫暄翮对母亲的牵挂又引得她心中莫名疼痛,一旁的扶仑看了看她,给她鼓励的眼神,她点头表示谢意。
在听话间,嬴夔才知道莫暄翮寻母之事,也不由感叹道:“暄翮,我也是感同身受。你的母亲好在寻到了,是甚好的事。可惜……”他没再说下去,神色有些许黯然,莫暄翮和赵楠烛、扶仑、董嗣钦都知他伤痛,便也都默然了会儿。
一看情况,妫重华便问道:“怎么回事,嬴夔小弟也像是有难言之隐?”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嬴夔歉然地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