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城内,妫重华先让娥皇、女英、敤手、尧帝九子、雄陶五人各自去忙,自己与莫暄翮五人将寅照、宾照、虹照接到虞宫的前殿来。三人走在路上牵着马的腿都很有些发软打颤,所以行得比较慢。
妫重华先让三人在厢房内做了下休息,下午间,备了些饭菜,与莫暄翮五人招待他们。在寅照、宾照与虹照来之前,他们已经坐下在等待。
“看三人确实年纪都比较小,说是来投奔我们,这话是否可靠?”妫重华坐在上席上,看着满桌饭菜,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询问坐在左边的莫暄翮道。
莫暄翮摇摇头,也觉得此事蹊跷,怎么会他们刚从十日国回来没几天,三人就追着来妫城了。如果依虹照所说,他们是第一次离开十日国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想必对路况不会很熟悉,定然要比连夜赶路的他们多花上好几天。那么,现在的情况看来,很大的可能便是他和董嗣钦刚一出十日国,寅照三人就紧跟在他们后面,追踪而来。
想到这里,莫暄翮便对几人说了她的想法,然后对董嗣钦道:“刚才我所猜测的,不知大虾你怎么看?”
却见董嗣钦脸有些阴沉,淡淡回道:“我不知道。”
董嗣钦的态度,让她一下火了,丢下一句:“什么你不知道,你应该高兴才对。”她的意思明显是指虹照,有这么个女孩如此喜欢他,换做其他男人早骄傲起来了。
听莫暄翮和董嗣钦的对话,扶仑和嬴夔都保持沉默,赵楠烛却开口道:“我说你俩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嘛。”
莫暄翮叹了口气,道:“你们大家都看见了,不想好好说话的可不是我。”
赵楠烛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接着说:“依我看,暄翮的猜测怕是对的,那么,他们追到妫城来,是否是空照的授意?是为了过来帮我们?”
其实,莫暄翮也不敢确定,心下认为有两种可能:一种确实是与空照约定之后,空照着他们到妫城来效力,同时肩负起与十日国联络、传递信息的任务;另一种,从虹照的话语来看,她担心是虹照还是心中放不下董嗣钦,私自地尾随他们身后,为不放心她,寅照和宾照只得跟着一起,也劝虹照不住,无奈一直跟到妫城来,撒谎说是想来投奔。
想到这,莫暄翮脸上阴晴不定,神色有些难看。董嗣钦更是一动不动坐着,也不吭声,仿佛事不关己。妫重华正要开口,门外侍卫已经叫道:“三位客人到。”
六人起身,将寅照、宾照和虹照迎到座位上,妫重华面带喜色道:“贵客远来,敝人招待多有不周,还请见谅。不知三位可有休息好?”
“我们好多了,感谢帝君挂怀。”寅照和宾照忙回道,虹照也礼貌地嗯了一声。他们看着面前的饭菜,喉咙里早就咽着口水,肚子也咕嘟咕嘟响。半个多月的时间里,风餐露宿、不知疲倦,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早已是饿坏了。
莫暄翮先将赵楠烛、扶仑、嬴夔一一向三人作了介绍,然后拿起筷子就给三人的碗里一人夹了块肉,笑着道:“快吃吧,先填饱填饱肚子,我们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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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聊。”
见莫暄翮这么说,三人也就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妫重华与莫暄翮五人也就顺带吃了一些,饭后,将碗筷一撤,便斟了些荼,闲聊起来。
妫重华看着寅照、宾照与虹照,道:“三位从十日国过来,听得是要来投奔我有虞,在下倒是很欢迎,只是不知是否征得你们空照大哥的同意。”
“这个”,寅照先是一顿,然后接着说道:“空照大哥是知道的。若没有他同意,我们也不敢贸然前来。这是空照大哥让我交给您的信物。”
寅照从怀中掏出一卷兽皮,双手举起,郑重其事地呈递给妫重华。妫重华展开来仔细一看,兽皮四四方方很整齐,看上去像是犀牛皮所制,中有一簇很微小的瑀璠箭羽,莫暄翮见过,那是空照腰间的配饰。看他由平静转为喜悦的神色,莫暄翮几人方知兽皮上当是空照写的引荐信。
宾照也说道:“空照大哥对我们说,十日国已与有虞达成盟友,有虞的事便是我们的事,我们愿意助一臂之力。我十日国多出神箭手,有什么需得着的,空照大哥一力相助。他派我们过来效力,也方便两族的来往与沟通。”
妫重华点了点头,哈哈大笑道:“那甚好,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我也就不客气了。你们若是得空回去,一定替我谢谢空照兄弟。”
赵楠烛也道:“在此先向都君道喜。有虞之人工百艺,但擅射的却委实不多。这确实是一件大喜事,空照遣寅照、宾照、虹照三位年轻才俊来帮衬我们,实在应当感谢。都君,那你准备怎么安排他们?”
妫重华想了想,道:“这样,我看就从各墟落选一些臂力好、好骑射的男青年出来,组成一支队伍,交由寅照和宾照来训练。我会给他们安排好住处,至于虹照姑娘,你也可以与两位哥哥一起做事,在我们有虞,女子向来是可与男子相比肩的。你们看看莫女侠就知道了。”说着,笑了笑。
一席话说得寅照和宾照俱是大喜,虹照则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哪敢跟莫姐姐比,何况暄翮姐姐这样的女子天下也没几个比得的。能来到妫城我们已经很高兴了。”边说又边看了下董嗣钦,这都被妫重华和赵楠烛、扶仑、嬴夔看在眼里。
这时,妫重华站起身道:“刚才说的话我会吩咐下去。你们好好聊,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
妫重华走后,气氛顿时又轻松了一些。寅照将赵楠烛、扶仑、嬴夔三人仔细打量了一下,赞叹不已:“今天能又认识妫重华首领和三位如此英姿的大侠,真是我们有福。来到妫城,我们一定会尽我们的本事,跟随你们做一番功业出来。”
“年纪轻轻,倒是很有志向。很好。”赵楠烛微笑着道,扶仑和嬴夔也都表示出欢迎。
莫暄翮也呵呵地笑着说:“看来我们实在很有缘,你们好好干!”
寅照忙拍胸脯:“那是,帝君给我们安排的差事,我们可是不敢丢十日国的脸的,怎么着也得干得像模像样的不是。我们从小跟随空照大哥学骑习射,虽然本事相比空照大哥有些不济,然业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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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勤,希望你们放心。
一直沉默着的董嗣钦也终于发了声,投去欣赏的目光:“两位小兄弟,很好,我很看好你们。”寅照和宾照两人也知道董嗣钦的热情中带着点顾虑不是对他们的,但虹照的脾气他们即便清楚不过,也奈何不得,只能心下当做不知。
见大家都干坐着,赵楠烛便提议道:“扶仑、夔兄弟,知你们事情多,要有事可以先去忙着。无事的话就一起陪着三位客人在妫城走走,带他们熟悉一下环境。暄翮、大虾,你们可是三位客人的好友,更要尽好地主之谊。”
这一提议,大家都很赞同,扶仑和嬴夔倒是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董嗣钦本想找个事情脱身,但却知这样对客人太不尊重和礼貌,只得不情不愿,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
一会儿,几人出了虞宫。赵楠烛、莫暄翮与寅照三人有说有笑,董嗣钦在一旁走着,只偶尔附和几句,但还是会主动拍拍寅照、宾照的肩膀,与他们叙叙旧,却刻意与虹照保持距离,弄得虹照多次想靠近跟他说话,都被他避开了。这其间,莫暄翮也只能示意赵楠烛帮董嗣钦的忙。
寅照三人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五仙山,虽然河谷一带地势要低平一些,但终究比不得沃野平原的妫城这般富饶秀丽,面对这边百姓安居乐业的繁华之象,都不禁大为感叹,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走着走着,莫暄翮故意拉着虹照落在后面,与赵楠烛四人保持些距离。莫暄翮先是咳了声,看着虹照,道:“妹妹,你们来我们都很欢迎。只是姐姐心中有些疑问不是太明白,想妹妹能告知姐姐。”
虹照娇蛮单纯,心中本也有些怯懦,便道:“姐姐想要问什么?”
莫暄翮知道寅照和宾照处事较为稳重,若找他们询问,必定可能替虹照遮掩。但她实在心中存有疑虑,总想弄得明白,想了想,决定对虹照旁敲侧击。
于是,她轻轻拍了拍虹照,笑着道:“妹妹,看你们紧着赶路的,途中定是吃了不少苦,不过你们三个小家伙倒真挺让人佩服的,就这么短时间能赶到有虞来,做姐姐的都佩服不已呢。只是不知妹妹你们是哪天出发的呢?”
虹照只是低头,闷声不答。
莫暄翮见状,又继续笑着,朝她眨眨眼,都她道:“妹妹都不肯告诉姐姐?那让姐姐猜测……咦,是不是我们离开十日国的当天你们就跟上来了?”
听到这话,虹照低垂的脸却猛的红起来,更突然地是,泪珠子都掉了下来,莫暄翮忙把她搂在怀里,抚着她的后背:“你这是怎么了,妹妹,是不是姐姐说错话了?”
虹照只是摇头,有点更咽地道:“我,我只是很舍不得董大哥离开,所以你们刚走我就一个人跟上来了。才走出去没多远,哪知大哥、二哥追上了我,他们脸色铁青,极力劝我回去,我不肯,想逃脱他们却始终没逃脱掉。更何况,我一个人从没出过远门,怕你们在前面行得太快跟丢。他们知道我是在跟随你们,无奈之下就一路也随着我来了,路上要不是有他们的保护,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