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寂静。
自从监狱建成、投入使用之后,再没有如此安静过。
凯撒没有动。
他很冷静,冷静到像是一尊玉雕。
弗朗西斯手中的拐杖啪哒一声坠落在地。
尤金妮捂住萝拉的手一松。
受到药物侵袭,大脑神经遭到严重的麻痹,萝拉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呆。
眨眼睛的速度变慢,唇角自然,呼吸频率放慢。
就像一个精致的人偶。
但她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并不怎么精致:“……凯撒上将还要我亲他,普通亲不行,必须要像吃烤乳猪那样,而且要掀我裙子——”
话说到这里,凯撒沉脸大步走来,硬生生捂住萝拉的嘴巴,阻止:“闭嘴。”
弗朗西斯饶有兴趣:“凯撒上将,这可是重点内容啊。”
尤金妮已经松开萝拉的脖颈。
她下意识反驳:“……这是假的。”
凯撒面无表情,他低头看着被捂住嘴巴的萝拉。
在药效的作用下,她还在不受控地呜呜说着什么。温暖湿润的嘴唇和舌尖卷起潮热的空气,悠悠晃晃地落在他手套上,温度渡过来。那天晚上,凯撒也是如此,撩开单薄的裙,捂住挣扎的口。
凯撒没有和尤金妮继续沟通,这件事情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公之于众,他一手拎着萝拉的腰拽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胳膊上,另外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一言不发,往审讯室的方向走。
口无遮拦。
这个胃口和嘴巴一样不守规矩的小怪物。
弗朗西斯追上来,他拦下凯撒:“抱歉,凯撒,我想你需要回避。”
凯撒不说话,侧脸看他。
弗朗西斯红色的头发就像火焰,嘴边的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虽然我们是朋友,但这件事还是要按规定来。”
他提醒:“上将,你应该知道,在有利益牵扯的情况下,你不能再继续审讯萝拉小姐。”
凯撒将萝拉放下来。
她还是那种呆滞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她还往凯撒身边贴了贴。
就像推一个小猪崽,凯撒手指搭在她瘦弱肩膀上,轻轻将她推到弗朗西斯面前。
萝拉却拽住他的衣服,不肯松手,迷茫:“凯撒?”
隔着手套,凯撒冷漠将她的手挪走,轻轻拍了下衣角上或许沾染到的东西。
他没有对弗朗西斯说话,转身命令人将尤金妮带走。
身后的萝拉似乎并不情愿跟弗朗西斯,她的神经被药物麻痹了,又小小声叫:“凯撒?”
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就像被鸭子妈妈丢下的小鸭子,歪歪扭扭地用小鸭掌往他的方向靠近,但被弗朗西斯拦下。
她又叫:“凯撒?”
凯撒皱眉。
口无遮拦,娇气黏人。
很好,她身上又多了两个令他不喜欢的特质。
娇气鬼。
凯撒没有回头,不理会身后的声音。
走到转角处,凯撒稍稍停下,转身看了眼。
身后空荡荡。
那个喜欢惹祸的小猪崽被弗朗西斯带走了。
-
萝拉发誓。
她这一生都不想再接受吐真剂的注射。
在此后三天,她的大脑一直处于混沌不堪的状态。
经常性地干呕,吃不下东西,只能喝一些苦兮兮的营养补剂。
她可怜的胃为此饱受折磨,走路也不平稳,几乎走出几百米就要停下来休息。
要知道,之前萝拉被尤金妮在院子里追着跑上十圈都不会累。
尤金妮……
萝拉不清楚她如今在哪里。
萝拉被无罪释放,但尤金妮和安吉拉被带走了。
继续进行审讯的,也不是凯撒,而是弗朗西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