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店小二语气有些不耐烦，“一下就要了三坛最好的酒，比你房钱还贵！你一会儿跑了咋办？”

虽然有些不痛快，但张子凡还是从怀里掏出了四钱银子，放到桌上，道：“再来一坛酒。”

“哼。”店小二一把拿起银子，转头就走，嘴里小声嘀咕了句：“打肿脸充胖子。”

他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张子凡的听力不比常人，还是清晰地听见了，怒意倒没有，反而是十分疑惑。

这店小二对其他桌的客人都和和气气得，就只是在针对自己而已，这是为何，难道是因为这一身儒衫吗？

读书人在西宁国不被待见的事张子凡早有耳闻，但顶多是鄙视，应该也不至于到这样人人喊打的地步吧？

何况在井岗城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试过穿儒衫，那里的店小二还会好心地提醒他城里有吃书生的妖怪呢。

莫非只是这小县城里的风俗？

“哟，有好酒。”

正在张子凡思考之时，一年轻道士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坐到了张子凡的桌上，伸手就要拿桌上的酒坛子。

啪的一声

张子凡一巴掌打了过去，将酒护在身前，皱眉道：“干嘛呢干嘛呢？”

道士悻悻然地将手收了回去，道：“我口渴。”

“口渴你就喝我的酒啊？”张子凡气笑道：“干啥都行，就喝我的酒不行！”

“再说了，你一个道士喝什么酒？”

清秀的道士努了努嘴，“那你一个书生喝什么酒？”

“谁说书生不能喝酒？”

“那又是谁说道士不能喝酒？你当我和尚啊！”小道士有些抓狂，却又很快平静了下来，嘿嘿一笑道：“公子，要不我给您算一卦。”

“收钱吗？”

“贫道不收钱的。”小道士一脸诚恳，“但算的是天机嘛，总得意思意思以示心诚，不然算得不准。”

等了一会儿，看张子凡没反应，他又补充道：“不是小道收钱，是小道代老天爷收钱。”

“.......”张子凡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缓缓吐出一字“....滚。”

听清之后，小道士脸色一冷，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你可别后悔！”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张子凡有些纳闷儿地喝了口酒，像他这样的江湖骗子确实不少，但大多都只在街上摆摊，最多是对路人说几句胡话揽客，像这样直接进店里招揽客人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公子。”

张子凡抬眼望去，只见那人又站在了门前，道袍起伏，无风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