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身不是这种讨巧圆滑的人,为了打探消息,也只好套近乎了。
严以白并不吃这一套,但瞧了一眼她的肚子,对她揣着这么大的胎,在炎夏里奔走,为的都是她的夫。
这等心意,在皇家也确实难得。
“你想让哀家帮你,把敦愚王救出来?”严以白还是让了步,自己切进话题。
也是因为知道,这个孙儿媳确实够难缠。
她能相信,如果自己不给个准话,柳拭眉怕不是能在永寿宫赖着,住下来!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皇甫令尧那个死不要脸的,娶的也是这一路的人!
身为皇祖母,严以白再怎么不想理会他们的事,却也不能太过分,真让柳拭眉在自己宫里出什么事。
提到了正经问题,柳拭眉也收敛了笑意,道:“倘使皇祖母愿意帮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不过来之前,孙儿媳也想过了,若想让皇祖母把令尧捞出来,怕是有些强人所难。”
“知道强人所难,你还来?”严以白给了她一个冷眼。
柳拭眉看了一眼晚嬷嬷,又对身侧的墨儿与长歌说道:“你们先出去。”
意思明显,是要单独说话,严以白也道:“晚嬷嬷,你也带其他人都出去吧。”
遣退了其他人之后,柳拭眉才进入话题:“倘使孙儿媳能有办法把令尧救出来,绝不会过来叨扰皇祖母。只是,如今这当口风向未明,不敢轻举妄动。还望皇祖母指点迷津!”
说是风向未明,其实不全然。
皇甫权是一定要死的,让他死了之后,再把皇甫令尧捞出来,未必不能。
而立储在即,呼声最高的肯定是三皇子。
九皇子是曲映蓉生的,已然不可能,十皇子……指不定皇甫权都不记得有这么个儿子!
除非皇甫权非要跟他们对着干,把六皇子拉上来!
严以白说道:“这件事决定权还是在皇帝那里。倘使皇帝不肯放人,你们用什么法子,也都是没用的。”
她自己生的儿子,自己也是了解。
但皇家的情分,在这么多年的宫墙牢笼里,原本多么深厚,如今也都有些淡了。
到了严以白如今,对于母子天伦什么的,早就不期盼。
她也是经历过无数心伤、无数次撕心裂肺,才走到如今这麻木不仁的样子。
柳拭眉问:“那么,敢问皇祖母,是否知道那个……所谓的、被我家令尧放走了的重刑犯,是何等人也?”
有没有办法,他们都要试一试。
但又不可轻举妄动。
最差的情况就是让皇甫权立刻死,储位无人的情况下,皇甫家内部、群臣会进行一场斗争,推送自己拥立的帝子上位。
硬刚,他们的胜算也未必没有!
提到这个重刑犯,严以白的脸色微微一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是是非非,这么多年了,还是风云再起!”
她垂下头,抚摸着自己腕上戴了一辈子的玉镯,又道:“那个人已经出来了,自然也会知道,孙清早已经香消玉殒的事。而令尧被关在宗人府,这个消息他也会知晓的。”
柳拭眉蹙眉。
怎么感觉这话跟没说的一样!
然而,严以白接下来的话,却叫她震惊不已——
“你们,什么时候都不必做,那个人一定会去把令尧给弄出来的!到时候,自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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