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吴王府的书房里还点着油灯,充实着一股昏黄的暧昧,地暖让屋内如同春日。恹
李祖猗带着泪痕,沉沉睡去,一丝不挂的躺在书房的榻上,身上仅仅搭着一条薄薄的毛毯,白皙的香肩都露在外面。
第一次“红袖添香”,她就毫无防备的被刘益守吃干抹净,甚至对方连虚伪的客套都没有来一下。
李祖猗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抗拒,就迷失在一个长长的热吻中,随即便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从少女变成了女人。她甚至连反抗都不知道要如何进行。
某种程度上说,刘益守非常的直率,根本就不谈什么感情。
没有什么心灵的交流,有的只是男欢女爱。
而此时此刻,已经进入贤者时间的刘益守,早就穿好了衣服坐在书案前,看着李祖猗身后那面墙发呆。
墙上挂着“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的字画,这是诸葛丞相的名言,画也是出自名家之手,一个渔翁在垂钓。恹
衬托着欢爱后脱力,又春光乍泄的李祖猗,怎么看都带着某种另类的讽刺。
“当顶级的权贵,是真的好啊!根本就不需要去巧取豪夺,自然有人心甘情愿把最好的东西双手奉上。”
刘益守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高澄要染指李祖猗,尚且要用些计谋手段,根本上不了台面。可是刘益守现在便轻而易举的占有了。也不讲什么感情,也不问对方是否愿意,甚至以后想怎么玩都可以,光明正大,天经地义!
离家之前,李希宗就把可能发生的事情跟李祖升兄妹说明白了。简单说,李祖猗就是为了陪刘益守上床才一起来建康的,很直白的逻辑,带着世家常有的冷酷。
说得更气人一些,李祖猗刘益守不收都不行,不玩都不行!如果不收,赵郡李氏被打脸,必定倒向高欢;如果不玩,则是暗示对河北世家深度防范,或者自己有龙阳之好,对美女无感!
无论哪一种都会产生不好的政治影响。恹
当初拒绝娄昭君是为了政治,如今心安理得的占有李祖猗亦是为了政治。作为一个能力卓越的高级政治动物,如今刘益守操作这些事情已经游刃有余。
甚至脑子里最先想的事情便是政治,把个人喜好放到了后面。换句话说,哪怕李祖猗不是大美人,他一样也会捏着鼻子收入房。
刘益守看似位高权重,可以随心所欲;实则处处受制,过得还不如一个普通人随意。
他的任何一个小细节,都有可能在将来关乎成千上万人的死亡。刘益守没有惺惺作态的习惯,该果决的时候就非常果决,不带有任何妇人之仁。
这种可大可小的政治操作,是一个政治动物的必备技能,如今刘益守对此已经是波澜不惊。甚至已经形成了习惯。
“终究还是变成了我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啊。”
刘益守轻叹一声,时间过得很快,而且不会给他矫情的机会。如果他要做第二个诸葛丞相,那么自然不必对李祖猗做什么,甚至可以直接派人送回去。恹
维持自己道德洁癖的人设即可,不必去管功过是非。
可是篡位之路自古有进无退,他有矫情的资格么?
显然是没有的。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一众妾室跟子女想一想。
正因为如此,他都懒得跟李祖猗谈情说爱,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情。李希宗要做什么,想做什么,刘益守很清楚,大家你情我愿直接办事就够了,没必要假惺惺的谈什么感情。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会天天都让李祖猗侍寝,直到对方怀孕为止。李祖猗怀孕,李希宗的心就安了,到时候赵郡李氏在河北,至少是两不相帮,此举不亚于在高欢脚下埋一颗地雷。
哪怕顶不上十万兵马,一两万还是顶得上的。
如此事关重大,男女之间那点破事也就不值一提了。恹
“功盖三分国,成名八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
刘益守长叹一声,有点羡慕诸葛丞相。
论起个人品德,他比诸葛丞相差了不少。
不说别的,光说这个“淡泊名利”“宁静致远”,他就完全做不到,就更别提将来篡位自立了。
他的个人操守,只够吊打司马懿,都不一定能比得上曹孟德。
但是要造福百姓,刘益守不觉得自己将来会比诸葛丞相做得差。
为天下百姓谋福利,此为公;个人操守与修养品德,此为私。公大于私,毋庸置疑。恹
比起那些细枝末节的男女之情,大义与大道才是追求,快点实现天下真正的统一。消灭割据,消灭战乱,让天下安定下来,人民安居乐业,这才是最大的“德”。
压下内心的杂念,刘益守派人将贾春花叫到了书房里。贾娘子一看到榻上如花似玉,满脸泪痕,已经陷入昏睡的李祖猗,就一脸无奈的对刘益守抱怨道:“阿郎也太粗野了呀,从前游娘第一次的时候,阿郎可是很温柔的。”
刘益守不答,只是对贾娘子说道:“派几个侍女将她好好洗浴后安睡,明日我还要提拔她兄长为员外散骑常侍,中书舍人,负责专门书写诏书,以示对北投之人的恩宠。”
听到这话,贾娘子有些明白了。所有女人都是刘益守的工具人,他只是比较爱惜这些工具,责任感常人不能比罢了。
那种爱得死去活来,没有哪个女人生活就过不下去的事情,在刘益守身上从未发生过。
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更不会有。
或许,这也是一个政治人物的无奈吧。世间万事皆是有得有失,刘益守亦是不例外,他永远不可能拥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恹
贾娘子忍不住心中一阵同情。
“明白了,阿郎这个千金买骨的故事,真的写得很好。”
贾春花意有所指的说道。今夜的事情,显然是做给某些人看的。
贾娘子见识过人,她虽然是养女,却是被清河崔氏的崔孝芬当亲女儿在培养的,自幼便是饱读诗书。当初刘益守能得到她,也是她自己主动投怀送抱,而不是刘益守见色起意。
刘益守好像很是急色一般的占有李祖猗,然后大肆提拔她兄长,这便是一个千金买骨的故事,这是鼓励北方世家送女,提前投靠,提前下注。
别人有我没有,我就会着急。刘益守深谙人性的劣根,所有作为,皆已经超脱了寻常人眼中的“善恶”。
河北世家有一个送女并且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缺口就被打开了。缺口一旦打开,梁军过黄河的时候,就不再会是人见人怕了。恹
娄昭君投怀送抱都不要,李祖猗只是来书房点个油灯就被刘益守搞上床,都是同样的道理。
联系刘益守将来想做什么事情,其实这样的思路已经是很明晰了。说穿了就是政治动物厉害的政治操作而已。
“阿郎能不能像那些纨绔子弟一样,胡作为非一次呢?每次阿郎干什么事情,目的都很明确。其实在妾身看来,阿郎若是真看上某个女子,上门强抢民女,倒也很可爱呢。”
贾春花忍不住揶揄道,拦腰便将柔弱无骨的李祖猗抱起。她从小便在家里伺候人,气力不小。
“那是不可能的,真要那么玩,臭味熏人,顶风恶臭百里,我可忍不下去。”
刘益守苦笑道,摆了摆手。
他的妾室,都很了解他的为人。很多刻意的行为,或许在外人看来是荒唐,但在熟悉刘益守的人眼中,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恹
刘益守这个人内心非常骄傲,从来不屑做无聊的事情!
其实刘益守反倒是非常佩服那些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因为他们做那些无聊事情,居然还可以十年如一日的乐此不疲。
刘益守哪怕玩一次都觉得腻味得想吐,从中根本体会不到满足,不觉得那种事情会产生任何的快乐。
某种程度上说,那些人比他忍耐力高多了,这方面他才是弟弟。
不久之后,洗漱沐浴过的李祖猗在贾春花怀里痛哭了半个时辰,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
然而下次与刘益守见面的时候,李祖猗却十分坦然的接受了那种令人欲罢不能的快乐,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一般。
等一段时间后李祖升很是担忧的与她见面时,才发现自家藏不住眉眼春色的妹妹,已经变得完全认不出来了。恹
……
第二天,梁国中枢下诏,封李祖猗兄长李祖升为中书舍人,员外散骑常侍,在儿皇帝萧栋身边办事,负责诏书的起草。
此举无异于在热油中滴入一滴冷水,建康中枢彻底炸锅了!
中书省是江东鼠辈们扎堆的地方,虽然参政议政不执政,却也是他们最后的保留地与最后的遮羞布。
现在刘益守把一个河北世家出身的年轻人塞进来,一无资历,二无才干(这里办事也不需要才干),当然有人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