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谁也想不到,当变故来临之前,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当变故到来之后,许多人的人生都会因此产生极大地变化,可在此之前,阳光是那么的灿烂。
……
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初升的太阳红彤彤的,带着红色的光芒洒向大地,穿过层层的雾气、树木、亭台楼阁,洒向各处。
沉睡之中的卢仲文被红光照射在脸上,似有所觉睁开眼睛,那光芒并不太刺目,甚至带来许多的温暖,让他被酒精麻醉的身体慢慢地苏醒过来。
卢仲文呆呆看了太阳许久,阳光越来越是刺眼,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
卢仲文突然想起,这是陈静安的少年大宋说!
他艰难地回忆:……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西人则国胜于西人;少年雄于天下则国雄于天下!
回忆到了此处,卢仲文心中明悟了起来,他掀开被子,就着睡服,张开双臂,将全身沐浴在阳光之中,微微闭上了眼睛,用浑身的毛孔感受着太阳带来的温暖,再次睁开眼睛时候,坚定与果决出现在他的眼睛之中。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我已经快三十了,至今一事无成,栖栖遑遑,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该做何等事,还让母亲焦急落泪,让妹子看似轻蔑,实则怒其不争……这种情况,也该有个了结了!”
卢仲文披上一件大衣,打开房门,大步朝大厅走去,这个时候,母亲该在那里了。
杨夫人端坐客厅,虽然她出身将门,也非嫡系之女,然而向来对自己严格,虽是庶房之女,却尤为雍容华贵。
只不过之前她每日处理卢家之产业,现在却只能指挥自己房内的侍女,境况却是天差地别了。
不过侍女们并不敢轻忽,这位主人严厉,即便是现在落魄,但谁也不敢以奴欺主,各个屏息静气手脚凌厉地干活,此时却有坚定地脚步声传来,侍女们纷纷侧目。
杨夫人脸色诧异看向门口处,卢仲文出现在门口,这一眼却是让杨夫人眉头皱了起来。
卢仲文身上披着大义,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睡服,再看一下,蓬头垢面,怕是连脸都没有洗,她正要叱骂,卢仲文却是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倒在地。
杨夫人诧异道:“仲文,你这是?”
卢仲文磕了一个响头,然后直挺挺跪起,昂着头,坚定地看着母亲,正要说话,杨夫人却是挥挥手:“其他人都出去!”
侍女们不敢耽搁,如同潮水一般离去。
卢仲文大声道:“母亲,我决定了,便去跟随陈静安,随之做一番大事业!”
杨夫人闻听此言,却是如同听到了世间最不可相信的事情,她定了神仔细盯着儿子的眼神,从里面她看到了从未见过的坚毅。
她这儿子从小就机灵逢迎,讨好祖母父亲母亲都是一把好手,但却是显得浮浪,眼神总是油滑,但此时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夫人有些惊疑不定。
卢仲文道:“娘,儿子今日突然醒悟了,前尘种种过于轻浮,娘亲你说得对,儿子读书不成,经商不成,文不成武不就,若是不寻着一个极好的机会,以后一声便算是荒废了,今日儿子醒悟,便不想再浪费光阴了,儿子想要去博一个好前程!”
说着卢仲文又在冰冷的地面上磕了一个头。
杨夫人顿时有些喜极而泣起来。
……
正月十五已过,休沐之期也已经过去。
杨文广早早就起来了,杨家大院从天还没有亮就开始忙碌,为了家中的家主上班早早就开始准备了。
杨文广洗漱之后,便坐在大厅喝茶等待吃早餐。
杨士奎作为长房长孙侍候在侧。
杨广文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干涸的喉咙,然后轻声道:“那陈静安如何?”
杨士奎低声道:“才华横溢、风姿出众、性情沉稳坚毅……前程不可限量!”
杨文广脸上露出笑容:“嗯,去看看你玉容姑妈起来了没有,叫她过来。”
杨士奎应了声是,急忙而去,一会时间,便带着一身劲装,脑袋还冒着热气的杨玉容过来了。
杨玉容有些不太高兴冲着杨文广道:“爹,你喊我来作甚,我一套枪法还没有耍完呢!”
杨文广皱着眉头道:“不是不让你练武了么,女孩子家家,多学学女红,多学持家之本事才是正道!”
杨玉容哼道:“持什么家,女儿要跟爹爹上战场打仗去!”
杨文广斥道:“女孩子家家,天天打仗打仗,打什么仗!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跟个小女孩似的,别人如你这般年纪,孩子早就满地跑了,叫你嫁人,每次都把人给打跑,还是个女孩子么!”
杨玉容不服气:“你们选的那些人,一个个弱不禁风的,连我都打不过,有何资格娶我!”
杨文广怒道:“给你介绍武将你嫌弃人家粗鲁,给你介绍书生你嫌弃他们文弱,允文允武的,哪里找去!”
杨玉容也不相让:“他们让女儿看不上,这怪女儿么,还不是怪他们!”
杨文广开始头痛起来,自己这女儿,小时候母亲死得早,自己也心疼,这么些年却是让自己给惯坏了,现在想管也管不了了。
他叹了口气:“醉仙楼你也去了,那个陈静安你也看了,你要是真不喜欢书生……唉,算了算了,随你吧,你慢慢找吧,陈静安我便让婉文、丽娇她们……”
杨玉容却是有些扭捏起来:“爹……”
“嗯?”
“……这个陈静安,倒是可以处处。”
“嗯?”
杨文广愣了愣,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转头与杨士奎道:“士奎,刚刚我听到什么?”
杨士奎正襟危立,脸上肌肉有些抽动,不敢让自己露出半点的笑容,杨玉容哼了一声道:“别装了,想笑就笑,这陈静安,本小姐是看上了。”
杨文广露出诧异之色:“以前给你介绍那么多的青年才俊,你一个也看不上,这陈静安不还是文弱书生么?”
杨玉容道:“他……他不一样!”
说着杨玉容便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杨文广看向杨士奎。
杨士奎深深出了口气,解释道:“爷爷,刚刚我不是与你说,这陈静安……”
杨文广插嘴道:“才华横溢、风姿出众、性情沉稳坚毅?”
杨士奎点点头。
杨文广诧异道:“以前的那些年轻人,也有这种评价的。”
杨士奎道:“这陈静安,是真的容貌俊俏、风姿出众,大家都说他是大宋人样子……”
杨文广:“……”
感情是因为之前的那些年轻人不够帅?
杨文广不由得哑然失笑。
也罢也罢,小女孩子的心思,老人家是理解不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