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涛将手机放到耳旁，眼睛则注视着电视里所出现的每一个片段，“喂，林以川？”语气中充满了疲惫和厌倦，他已经不下十次观看这卷录像，“嗯，老大，有什么事吗？”林以川正在地板上舒展肌肉，他在为之后的肌肉训练做准备。“嗯，拜托你去调查个案子。周涛揉着太阳穴，为了能够将接下来的事条理清楚原原本本的复述出口。“呃……什么时候？”林以川不想打乱自己的训练计划。“晚上吧，那个家伙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肯出门。”此时视频又从头开始播放，长相甜美的主持人声音低沉迟缓，俊俏的额头微微皱眉，悲戚的目光，她在祈祷，她希望自己所希望的被主所听见。这是周涛第一次看到她的直观感受，但在重复一次又一次之后，得到的只是一堆由光点构成的图像，冰冷的机器音调。“本月十五日，地下火车南x-7756发生侧翻，173位乘客无人生还，这是个令人悲痛又难以忘怀的悲剧。”主持人在最后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掩面痛哭，后来得知她刚刚订婚三个月未婚夫当时就在那辆车上。这捉弄人的命运，善于玩弄把戏的神明，将一切都布置得妥妥当当，将一颗又一颗破碎的心收入囊中。

“清楚了？”周涛关掉录像，起身接了杯热水，将一张唱片放到唱片机上，唱针缓缓地移动，这是一位故友送给他的东西，柜子里的那些唱片都是二人一起收集来的，“嗯，可是我不会调查案子诶。”林以川坐在地板上，指尖跟着音乐的节奏敲击。“唔，有些东西总要会的，干我们这行，什么都要学点，涉猎点。”周涛闭眼倾听，那如丝绸般柔顺的音调，带着一切的记忆涌入脑海，你快跑回去报信，这种怪物决不能出现在人界。这是最后一次谈话，他并没有参加葬礼，那段日子如同梦魇时刻笼罩着自己，最后是因为什么事呢？才从中走出？

“那，什么时候？”

“今晚吧，那家伙会把车票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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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一会通知下沈莹。”

“算了，这事只能你一个人做。”周涛摇头拒绝。

“嗯？为什么？”林以川大为不解，不自觉提高了音量。“车票只有一张，经过商议，决定让你去。”“哦，好吧。”林以川丧气的答应，“林以川，你要记得，我们干的事不是谈情说爱。”周涛准备点烟，但又停下了动作。“嗯，我知道。”林以川点了点头，“他到时会来电话，你注意点，那挂了，祝你好运。”“嗯，同祝。”林以川将电话放到一旁，开始了自己的第一个训练动作。汗水滴落在地板上，汗渍映衬在上衣，肌肉的酸胀感让林以川头脑清醒，他尽力将每一步都做到合乎标准，肌肉合适的收缩舒张，咬牙坚持，面色涨红。

这套训练花费了一个小时，林以川坐着喘气，捏了捏紧绷的肌肉，他想起大学时，每天晚上都去操场单双杠那里锻炼，那是段轻松的日子，可是也仅限于那时候。起身去浴室，冲了澡，换了套衣服，准备出门买点东西。快到中午了，往街道看去，热浪一波又一波的涌起翻滚，便打消了念头，又回到沙发上，又继续翻开昨晚没有看完的书。该怎么调查呢？他告诉我说车票，又是什么意思。林以川根本无法静下心来，脑子胡思乱想，乱作一团。于是合上书，在网上查找那辆火车的信息。这是由零号街区开发的新型火车，为的是解决目前紧张的土地资源问题，产品一投入市场，就广受欢迎，各地都建起了地下轨道，这是第一起事故，之后一阵子，迫于舆论压力，零号街区将所有轨道逐一检查，但都没有任何问题。至于这场悲剧的原因并没有人出面解释，他们也只是安慰会调查后公布结果，就这样拖了一年，等人们淡忘之后，轨道的封条被揭下来，再次开启售票。

空腹感无所顾忌的诉着苦水，林以川不得不将手机放到一旁，起身做了点简单的饭菜，我好像已经适应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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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活节奏，其实也没多大差别，若是不适应，我都怀疑我是否白活了这二十几年。

下午也和上午一样无所事事，林以川瘫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不自觉打起了瞌睡，被一阵急切的电话铃声吵醒。“喂，林以川组长？”沈莹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入耳中，“呃，你突然间怎么了？”林以川不太适应这个称呼，总感觉怪怪的。“我想请个假，如果这几天有委托只能你一个人去了。”沈莹逐字逐句清晰的吐露出来，“嗯，好啊，你明天有什么事呀？”林以川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唔，一位好朋友的婚礼。”“哇，这么快都结婚了。”林以川十分惊讶，“是呀，我也没反应过来，她中午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说是过几天就要举办婚礼了，怪紧张的，要我去陪她。”沈莹穿着粉色睡衣躺在熊猫布偶上，“啧啧，那你去吧，这几天应该没有什么事吧……”林以川起身走到窗台，看着远方那横跨群山的火烧云。“嗯，那我先挂了，去收拾收拾，宅在家里一天了，拜拜。”沈莹慵懒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一串陌生号码打来，“喂，林以川？”浑厚粗糙的声音，“嗯，你是？”林以川十分疑惑，那个人晚上才会打电话过来才对，这应该不是他。“我是十首，火力部的曹猛，我是给你送火车票的，快到楼下。”他挑明了身份，没有一丝拖沓的挂断电话。林以川看了眼放在桌上的那把刀，取了钥匙，就在快要出门的瞬间，不知是他的心在呼唤刀，还是刀在渴求他，折回将刀一并带走。

一个宽阔雄壮的背影站在楼下，头发稀稀疏疏的，听到脚步声便转过身来，“林以川？”曹猛伸出手来拍了拍林以川，“嗯，你好。”林以川在近距离观察他，他的胡子生长的乱七八糟，巧妙的遮盖住一条细长的伤疤，脸颊上长了粉刺，但他不以为然，他的目光沉稳，充满信赖感。“走，去车上，我送你到火车站。”曹猛搂着林以川的肩膀，格外亲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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