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向着一辆吉普走去，曹猛摆正了后视镜的角度，“这辆车好吧？”“嗯，蛮拉风的。”林以川看着粗犷的车门，宽大的后视镜，军绿色的车身，再加上四门排气管。“嘿嘿，我自己动手做的。”曹猛打开车门，示意林以川上车，“啧，真厉害。”林以川坐上车，座位有点硬，但总体感受还是可以的，“那时候没钱，又想要辆车开开，嘿嘿。”发动机在隆隆作响，轮胎在水泥地上摩擦。“曹大哥，后备组是做什么的？”林以川享受着风肆意吹拂在脸上的感觉，曹猛则将速度再加上一迈，右手离开方向盘做了个一一列举的动作，“就是打打杂的，收拾烂摊子的，谁家东西坏了要我们修，我们就去了。”“啧，没想到。”林以川咂舌。“是没想到十首竟然有这一业务还是没想到我是干这个的？”曹猛犀利的目光透露着笑意，打量着林以川。“唔，两者都有吧。”路边的景象迫不及待的一溜烟跑到身后。“看，羊群，我们赶上去！”曹猛将油门踩到底，发动机发出闷雷的响声，排气口噗噗的冒着黑烟。羊群散布在原野上，牧羊人将草帽盖在脸上打着瞌睡，原野上的一切静止的，运动的都被这如同闷雷的声音惊扰，所有的目光集中到一点，那一点转瞬即逝。“那里还远吗？”林以川不得不大声喊道，“不远！还有十几分钟吧！”曹猛也扯着嗓子喊着，“你能不能开慢点！太吵了！”林以川捂着耳朵，“好！”曹猛将车速放慢，噪音终于变得不再那般刺耳。“感觉怎么样？”曹猛向左打着方向盘，超过前面一辆小轿车。“不错，就是太吵了。”林以川摇了摇头，“我没问你这个，我是说来十首的感觉？”曹猛大笑，声音盖过了发动机。“还不错，房子也有了，虽然是暂住的。”林以川点了点头，将身子向后靠着，“哈哈哈，现在员工待遇这么好了！”曹猛咧嘴笑道，“你知道这次委托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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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嗯，但毫无头绪。”林以川摸了摸放在身旁的刀，企图在那里获得想法。“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反正最后总会有结果，快到了。”路上的车多了起来，零星的房屋坐落在旁边。曹猛在路旁停下车来，发动机熄火了，寂静的风温柔的轻抚，“林以川，记住了，在那里不能吃什么美食，更不能喝什么饮料，一旦你越界了，你就回不来了。”曹猛从口袋里掏出火车票，将它递给了林以川，用力的拍了拍林以川的肩膀，“当初我应该上这辆车的，但是好运女神眷顾了我，女儿吵着让我去参加家长会，你知道干我们这行，很难同时兼顾。”曹猛看向林以川，表露着祈求理解的目光。林以川点了点头，“你仔细听。”林以川闭上眼睛，火车从铁轨上的哐当声传来过来，虽然很轻微。“你不得不赞叹他们的技术，能在那么深的地方修建出一条条轨道来。”曹猛赞叹的点头。“你就从这里进去吧，这里是连接最薄弱的地方，你要在目的地下车，我会在那里等你，好了，下车吧，记住我所说的，还有，自己的命是最重要的，结果无非是完成还是另一种，人是最重要的。”曹猛咳嗽了几声。“好，我记住了，那我在这里下车？”林以川将刀放到自己双腿上，“嗯，祝你好运。”

林以川望着那辆吉普向前开去，轰响的噪音也随之远去，手里紧紧攥着车票，仔细倾听，列车在地下铁轨驶过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迫，有人拍了拍林以川，一位老妇人，她手头的橘子还没有剥完。“你没事吧？”她关切的问道，声音沙哑，这里弥漫着潮湿，腐败的气味，每个人都脸色苍白无力。“啊？没，没事。”林以川惊异于此，“要吃个橘子缓缓神吗？”老人颤颤巍巍的将橘子递到林以川嘴边，“行，我等会再吃，现在不饿。”林以川接过橘子捧在手里，他突然意识到少了什么，刀和车票不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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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忙起身扫视周围，最终又失魂落魄的坐了下去。“你的东西被乘务员拿走了，不用担心。”老人宽慰道，“他？他在哪？”林以川着急的喊道，霎时间，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到这一处，应该说自从林以川睁开眼时，他们的目光就一直在这里游离，林以川发现自己身为偷渡者的身份已经暴露，“他呀，就那门那边。”老人指着前面。一扇锈迹斑斑，菌类和不知名的绿色植物爬满的车厢门，林以川咽了口口水，不知为何双腿已经没有力气站立，颤颤巍巍的发抖，他来到了这里，死人的国度，一辆死亡列车不断地向前行驶，我是生者，我害怕他们会将我吞噬殆尽，连渣滓都不剩。橘子从手上滑落，林以川开始发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逐渐有人从座位离开，在这个胆怯的人周围注视着他，眼中透着冷漠和嫉妒，还有潜藏的同情。

寒冷，我为何会突然有这种感觉，不知名的恐惧涌上心头，我应该完成我要做的事就好了，这没什么恐惧的，对吧？对，去门那边，林以川从座位上起身，步调缓慢，像是行尸走肉般，双眼呆滞，嘴唇微张，对于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周围的人让出一条道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有些人嘴巴里轻声嘟囔。

一步接着一步，就这样，没什么可恐惧的，快到了，接下来就是打开这扇门，林以川捏着潮湿滑腻的把手，用力将它推开，门发出一声巨响，还是同样的光景，同样的目光，如此寒冷的目光，在门那边，还要再往前，我应该继续走。不知道是谁伸出脚绊倒了林以川。爬起来，还没到呢。是的，还没到，身体的冰凉逐渐适应了，恐惧就让它在这里乱转悠吧，该死，还是在害怕什么，林以川爬起来继续走着，穿过一节又一节车厢，鬼魅般的黑笼罩在窗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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