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市,覃南锴府邸。
薛常的汽车毫不减速地冲了进来,猛地一个急刹车停在门前后,这位联邦元帅便风风火火地疾步进门,连府内下人的迎接都来不及理会。
书房的门正开着,显然是正在等待自己,薛常顾不得额头上冒出的热汗,确认房间内除了覃二公子之外,只有克莱门斯以及唐师等等熟面孔,立即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
“公子,南方再次灾变!”
克莱门斯看了薛常一眼,又转头看了看平静如常的覃二公子,很理智地没有说话。
唐师自然还是站在覃南锴身侧,同样保持着沉默。
覃南锴看见薛常此时连形象都顾不得了,脸上热汗淋漓,笑着对克莱门斯说道:
“你看,老薛是个实在人。”
薛常对着眼前几人的平静大感诧异,语气不由得拔高了数分:
“公子,南方行省再次灾变!”
“您不是已经得到消息了吗?”
覃南锴笑着点了点头,轻盈起身迎上薛常,单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座椅:
“老薛,不要着急嘛,坐下慢慢聊。”
说完,还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来人,给薛元帅看茶,看好茶!”
薛常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心下虽有疑惑,但是仍然免不了对南方消息的震撼,跟着喊了一声:
“还喝什么茶啊!还有心情喝茶吗?公子!南方再次出现了亡者,几十个城市出现了亡者,一场席卷大陆的亡者之灾将不可避免了!”
覃南锴哭笑不得,接过佣人端来的茶杯,放到薛常面前:“老薛,稍安勿躁,咱们慢慢说。”
薛常顿时又喊了一声:“还慢慢说,你不着急?”
“天斗塌下来了,你还不着急吗?联邦危在旦夕啊!就算不说联邦,说咱们自己,现在局势会因为这场新的亡者之灾有了巨大的变化,正是公子您施手作为的时候!”
“切莫错过时机啊!公子!”
似是担心自己的话覃南锴听不进去,薛常端起尚有些烫的茶水,一边说一边顿顿顿地一饮而尽,这才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覃南锴顿时满脸苦笑地看了看克莱门斯与唐师一眼,见两人都是憋着笑,这才伸手拍了拍薛常:
“薛大元帅,薛大哥,不是我不着急,我......且问你一个问题。”
薛常立即干脆回复:“你说!”
覃南锴这才直起身子,迈步前后走了两圈组织语言,问道:
“南方行省以及周围地区数十个城市发现了亡者,这个消息的确一夜之间震动了整个联邦,但是......你接到过人员伤亡的确切数据吗?”
“没有!”
薛常闻言愣住,如同被一盆冷水泼在头上,额头上正在冒着的热汗都戛然而止。
他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公子......你的意思是?”
覃南锴笑出了声音,旁边的额克莱门斯与唐师也是满脸笑意。
覃南锴肯定说道:“没错,这个消息是假的。”
薛常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作为联邦元帅,统领过联邦远征军的治安部副部长薛常并不是蠢人,能做到联邦唯一武装力量一把手的他怎么可能是个笨蛋,只是因为前番亲自带队攻破了卡萨姆山脉,本就已经身处亡者之灾的局中,更是甚至亡者灾难的恐怖,这才在初一得到消息后急火攻了心,没有细想便马不停蹄的赶来汇合。
此时看到覃二公子几人明显已经知道了原委,似是成竹在胸的样子,顿时醒悟了过来。
他双目环顾,果然没在书房内看到新晋的重要盟友——赫塞圣子,更是心中恍然通透,猛地一排大腿:
“莫非,这又是圣子的手段?”
覃南锴点头:“不错!”
“必是圣子无疑。”
得到了覃二公子的确认,薛常猛然间感到信息量着实有些太大了,整个大脑都在一瞬间宕机。
覃南锴深深吸了口气,一边在房间内踱步一边平静地说道:
“连我也没想到,圣子贾先生竟然用出了这一手!”
“绝!实在是绝!”
看来是没问题了......薛常几乎是随着覃南锴的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心下刚才的急躁立时烟消云散,再次端起已经没有多少余水的杯子,似模似样地抿了一口。
克莱门斯也是面露恍然之色,他比薛常早来了几分钟,同样对这个情报的中的细节颇多疑惑。
此时,却是明白了大半。
唐半灵则是叹了口气,附和着覃南锴说道:“这赫塞圣子,果然不是凡人......”
覃南锴站定,转头看向薛常:
“昨天,我与圣子通话,说到了眼下关于上议院投票南方行省支援一事的困局,担心这可能通不过上议院的投票......”
“圣子说事在人为,他有一个一石三鸟之计,并要离开九州市一段时间。”
他目光深沉地环视众人:“眼下,终于知道了他这计策竟然是这般模样,就连我都差点猝不及防,误以为南方真的再次爆发了灾难。”
薛常坐直了身体,有些语无伦次地询问道:
“所以,这场亡者之灾是圣子做的?不,是圣子假装做的,也不对......他制造了南方重现亡者之灾的假消息,假的局面?”
覃南锴目光一凝:“不错!正是如此。”
“首先,这条消息只要传到九州市,必然会引起整个联邦高层的震动,任谁也无法忽视重现的亡者之灾!”
“投票的事情自然不攻自破了,眼下灾难降临,谁还有功夫去讨论是不是要在这个时候救援南方灾民?谁还敢在这个时候阻挡南方救灾事宜?活够了吗?”
“恐怕,在未来一两天内,我父亲必然会动用元首权利宣布联邦进入紧急状态,全力应对亡者之灾!只要这个命令一下,原本还要争夺的救援物资......岂不是已经是我们盘中餐了?”
“这一手釜底抽薪用的简直极妙啊,赫塞圣子!”
薛常此时已然明白过来,转头看了看克莱门斯,只见这位财政部副部长随着覃南锴的话下意识地颔首,眼中闪烁着原来如此的光芒。
“这是其一,其二......”覃南锴顿了顿,缓缓说道:“关于南方行省新任行省一职的争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