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三、二、一!”甘妍丽喊,“大家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倪燕归和林修笑着碰了碰杯。
世事难料,和她一起跨年的又是林修。
聊了一会,甘妍丽说:“林修,送燕归回去吧。太晚了。”
两家住同一个楼盘,从这走到那,短短两分钟的事。
林修问了句话:“跟陈戎谈得怎么样?”
“啊……”倪燕归模棱两地说,“就那样吧。”
“他有有为难你?”
“有,我揍了他一拳。用的力气很大。”
林修嗤笑:“他活该。”
“我上去了。新的一年,祝你早日脱单。”
林修看了看她:“脱单很玩吗?把一个叽叽喳喳的小燕儿磨得郁郁寡欢。”
“你谈之前要选啊。”
“肯定的,我的眼光比你的准。”
倪燕归对林修举了举拳头。
林修闪过:“走了。新年快乐,祝你除了快乐,还是快乐。”
“年年都这句。”
“快乐一辈子是事。这叫由衷之言。”
这个新年,倪燕归是快乐不起来了,她很茫。
陈戎的那句:「倪倪,我你。」挂聊天界面。
这一句她,是他面具讲的,还是他真的念?他究竟有有真心?
她以为她找到一个老实巴交的男,却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和一个戏子谈了一场飘渺的恋爱。
*
倪燕归来去,个所以。她一跃起,忽要去拜自己的武馆师父。
当年意外以后,她和师父道了一声别,之后很少联络。这时再打电话,她很忐忑。
她安慰自己,倪燕归嘛,脸皮的。她捏一下自己的脸,拨出了师父的号码。
“嘟嘟”传来。她的心跳得比“嘟嘟”声要快。那边“嘟”一下,她的心能跳两下。
响了六声,那边接通了。
“喂。”师父气十足。
“师父,是我。我是倪燕归。”师父的徒弟众多,生怕他记不住,她补充说,“东倪西何的东倪。”
那边沉默片刻,笑了:“知道,倪燕归嘛,三年前跑影的那个。”
“师父……对不起。”
“我是开玩笑的。”师父收起笑,“背上的伤怎么样了?”
“就留了疤,纹了刺青。无伤大雅吧。”倪燕归轻描淡写。
师父“嗯”一声。
“师父,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知道你活蹦『乱』跳的,我就放心了。”
“师父,我有两天的假期,去探望你老家。”
那边顿了秒:“武馆已经关了。”
倪燕归讶异:“关了?为什么?”
“前年我就有退隐江湖的打算了。身上有伤,上了年纪以后,一下雨、一刮风,这把老骨头比天气预报还准。况且,现今练武了,都玩西洋文了。大城市里的话,叫做格斗馆吧?”
“师兄他呢?”
“各奔东西了。”
“师父,我记得,你以前的愿望是有一亩田地,自给自足。现该是安享晚年了吧?”
师父哈哈一笑:“不止一亩,我这儿有亩地。感谢现代耕种技术,否则我真忙不过来。我这里离你很远,你才天短假期,别来来回回跑了。”
“师父,我重新练武了。”
“走出来了?”
“遇到一事一,突通了。我不该惧怕恶势力,把自己缩乌龟壳里。”
师父叹了叹气:“你有天赋,但活络筋骨就了。读书,这不是惩凶斗狠的年代了。”
“书是要读的。”倪燕归本说她要参加散打比赛,但师父既已经退隐,她就收口了。“以后有空,我过去看你。”
光是社团训练的话,她是赢不了何思鹂的。战书是她下的,她不能认输。
倪燕归又去了公园。
还是北门湖边,又以三个凌空翻作为今天练习的开始。
肌肉记忆减退,她的动作变得迟缓。晃神的时候,她又到了健身老大爷。
老大爷还是一件短袖外套,外套挽里,刚刚运动完,正热乎着,他的脸上有汗。他眯了眯眼睛:“昨天的小姑娘?”
“嗯。”
“也是练过的?”
“嗯。”
“被昨天那小子占了便宜吧?”
“有。”
老大爷要走,走两步又转过身:“武学讲求云流水,招与招之间连绵不断。你的停顿太长了。”
倪燕归眼睛一亮:“老大爷,你也是练过的?”
“我啊。”他指健身器材那边,“刚才那练着。”
“老大爷,您是哪个门派的?”
“门派,我一老头子,来公园玩玩。”
倪燕归擦了擦汗:“老大爷,我小时候是练武的,途荒废了年,现再捡起来,少了点味道。要不我耍一套给你看看,你给我指点一下?”
老大爷摆:“我早不练了,也不收徒。”
“我有师父的,当年的武馆赫赫有名呢。不过,现武馆关了。”
“武馆出来的?”老大爷挑了白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