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二爷在家吗?”
声音很陌生,话音很急促,像是有急事的样子。
曹雪芹应声出去,一看来人的打扮和神态是个达官贵人家的听差。
“你有事吗?”曹雪芹问。
“你就是曹二爷?”
“嗯。”
“我家公子的夫人病了,请二爷去诊治。病很重,二爷现在就跟我走。”
“现在……?我不是医生,你另请高明吧。”说着曹雪芹就把柴门关上了。
“二爷且慢,我是四王府的,有的是银子,只要二爷治好了少夫人的病,从此你可以衣食无忧了。”
“你知道我平生最恨的是什么吗?是银子,还有那些有银子的人。”说着曹雪芹背着手进屋了。
来人一看傻了眼,在柴门前站了一会儿悻悻离去。
几个时辰后又有人敲门了,曹雪芹出去看这次来了一个年龄大的人,后面一个小子牵着一匹马。
长者说:“曹二爷,我家少夫人有病,京城里几位大医都看过了,病情没有好转。听说二爷医术高,老爷就特派小的来请二爷。”
“我不是医生。”
“知道,二爷虽不以行医为业,但是二爷的医德和医术虽不能比扁鹊和华佗,可也是让世人称道的。”这位长者说话很得体。
曹雪芹微微一笑说:“治了病给多少银子?”
“人命关天,救死扶伤怎么还先谈银子呢?”来者说着就笑了,他是知道曹雪芹话里的意思。
说着二人互相看了看,会意地笑了。
“二爷,上马吧?”
“上马!”曹雪芹上了马。
来者上前去牵马。
曹雪芹制止,说:“你不能给我牵马,你这般年纪给我牵马不合适。这小子牵可以,或者是我自己来。”
“好,痛快!二爷请便!”
三个人一溜急行到四王府。
王爷亲自出来迎接,曹雪芹不喜欢这些缺少真情的客套礼数,几句话敷衍过去,直接去给人诊病。
曹雪芹先号了脉,然后又详问了病情。
曹雪芹笑了,说:“少夫人无病。”
“啊!怎么会无病呢?面黄肌瘦,精神不振,四肢无力,这能是无病?”小王爷有点生气,他怀疑曹雪芹是否真的懂医术,只是压着火气没有发作。
曹雪芹不动声色地说:“少夫人脉息细弱,少阴稍盛,早孕少荣,本来就气血两虚。再加上用药不对症,如同抱薪救火,火上浇油一样,加重病症。少夫人应该养元气补气血,才能保胎。”
“保胎?保什么胎?”小王爷一听无疑是晴天霹雳,又惊又喜。
“少夫人有喜了,只是气血两亏,需要增益气血。我给开两个方子,各服半个月。少夫人自然康复元初,到时候自然就有喜了。”
王府里开始半信半疑地让少夫人服了第一服药,果然,身体康复,精神饱满,面色红润。又服用了第二服药,少夫人就生了个大肚娃娃。
王府里派人带上礼物去黄叶村给曹雪芹报喜,曹雪芹一家却在愁苦之中,唯一的儿子染上了流行性传染病,在那个时代一旦得了这种病,是医药所无能为力的,生死全靠造化了。
苍天不公,曹雪芹的爱子就是被这场流行性传染病夺去了生命。痛失爱子,曹雪芹的精神被彻底击垮了。
《红楼梦》也算是完成了,他再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做了,就无节制的饮酒,而且是饮得一塌糊涂,连精神都处于一种浑迷的状态,经常口里喊着“给儿子放好月饼”。
儿子是在中秋夜死的,死前说想吃月饼,曹雪芹连夜进城去买月饼,等曹雪芹拿着月饼跑回家时,儿子已经死了。
猛烈的西北风及早地把西山带到了冬季,狂风像是一头濒临死亡的怪兽,在做着垂死的怒吼。
这吼声在山谷中回荡,干枯的树枝在狂风中呼啸,整个黄叶村、西山、京城都笼罩在号叫和哀鸣声中。
除夕夜,狂风累了,停了。
鞭炮声零零散散地响起,黄叶村除夕的鞭炮在山谷间、在竹林中低低地回旋。声音低沉而郁闷,好像有意要把这年的喜庆气氛驱赶出黄叶村驱赶出西山。
雪,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雪花大如席,把整个西山遮盖得严严实实,密不露缝。
大年初一日,关家的二小子、瘸腿老于、酒鬼鄂比跟往常一样,来黄叶村给曹雪芹拜年。
白雪覆盖下的黄叶村,一片洁白,白得刺人的眼,家家户户的春联成了白雪掩映下的火炬。
鄂比首先看到曹雪芹家的门上没有春联,鄂比心里一震头皮都感到发麻,出门前他就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现在看到二哥没有贴春联,他的心有点发紧,鼻子都酸了。可是他没敢作声,站住了,细细地一听,有女人低低地抽泣声。
这一下子鄂比禁不住,差一点大声哭出来。泪水也已如冲破闸门的洪水直泻下来。
鄂比分开前面三个人,冲着曹雪芹家跑去。
跑着喊着:“二哥,二哥……。”
老于哭出声来,一跌一绊地跟在后面,哭着喊:“先生,先生……!”
关家的二个小子,拼命地跑着,喊着:“爹,爹……!”
哭喊的声音,在竹林中、山谷间回荡……
初二的早晨,送年的鞭炮已经消失了,黄叶村走出一支送葬的队伍。走在前面的是敦敏、敦诚、张宜泉、鄂比。
扶在灵旁的是思玉、瘸腿老于、大孝子是关家的两个小子。
跟在后面的是一群残疾人还有其他闻讯赶来的人,送葬的队伍拖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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