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打了个手势,让其余三人做好准备。
许文关飞窜进厕所,老三是个不爱惹事的,蹬蹬几下爬上床,露出一颗小脑袋好奇地看着下面。
冬渔淡定地把电脑放进桌洞里,随便抽了本书拿在手上。
“叫魂呐”老四蓄势待发地打开门,嚣张地门框上一靠,长臂撑在另一方,刻意挡在学长面前。
冬渔用余光瞟了一眼,门口站着两个人,穿着花裤衩和黑背心,歪头抖腿,跩得跟暴发户似的,也不知道在对门装孙子的是谁。
花裤衩拿着一本册子,逐一点名,冬渔三个人随口应了声。
“许文关。”
老四保持着姿势,懒懒地说“厕所。”
“叫他出来,不然就当没回寝上报给学校了。”花裤衩眼睛眯着一条缝,明明比老四矮不少,还非要拿鼻孔朝着人。
老四似笑非笑地后退一步“要不你自己去喊他出来”
花裤衩朝天翻了翻白眼,大摇大摆地跨进去,见门边放着一个行李箱,二话没说一脚踹了上去,留下一道刺眼的足印。
“啧,质量不错,东西别放门边儿,碍着路了。”花裤衩用指点江山的口吻说,全然不知老四的拳头已经捏得响了。
行李箱是老四的,今天折腾脏了,他特意擦了好几遍,晒干之后才放在书桌边。
冬渔觉得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花裤衩瞧了瞧床上的老三,嫌弃地撕下老三喜欢的动漫人物的贴纸,爪子在老三脑袋揉了几圈,“多大了还看这个,好好学习知不知道”
老三眼眶一下就红了,抿着嘴低下头,委屈地窝进被子里。
贴纸是老三珍藏很久的,听说要在宿舍里住四年,才放心贴在衣柜和书桌上。
冬渔眯了下眸子,“咚”的一声把书扔回桌上。
“呦,学弟怎么了火气不小啊。”花裤衩凑到冬渔后边来,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勾着冬渔的肩膀,手臂跟石头似的,沉沉地压在冬渔身上。
冬渔瞥了他一眼,感觉身上坠着一坨肥肉,别提多恶心。
“来,我看看。学弟看的什么书诶谱曲技法,啥玩意儿和专业无关的就不要看了,学长先带回楼下,期末了过来拿哦。”花裤衩把书扔给身后的跟班花裤衩。
冬渔不动声色地给老四使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轻轻将门给扣上。
花裤衩满意地拍了拍冬渔的脸,“长得真俊。”
他两手背在身后,摆着架子走到许文关床前,一把掀开床上的被子,批评道“怎么铺的床乱得跟狗窝似的。”
接着三下五除二地把床单扯下来,冬渔和许文关辛辛苦苦半个小时的心血付诸东流。
“重新铺”
老三躲在被子里抽噎,老四用纸把行李箱上的脚印擦干净,磨了磨牙齿,和冬渔一起堵在花裤衩两人的后面。
花裤衩走到厕所门前,脚抵在门下踹了两脚,“开门,我看一下是不是本人。”
许文关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知道自己床被掀了,口气好不到哪里去“我在拉屎你要吃吗”
花裤衩一听,自己竟然被低年级的学生顶撞,脸一下红一下白,“不开门是吧那我就”
冬渔靠在玻璃门上,冲许文关说“给他开,你躲远点。”
花裤衩被噎了一下,回头瞪了冬渔一眼,厕所门还真就开了。
“你就是啊谁”冬渔和老四照着花裤衩的屁股踹了一脚,把人踹进厕所里,另一位花裤衩惊恐地看着他们,下一秒也被踹了进去。
“揍”老四大喊一声,许文关在里面最好上手,按着两人的头一通乱揍。
老四是个练家子,拳拳往腰腹上打,“踢我东西啊牛逼是吧你再牛啊”
“啊啊大哥大哥对不起我错了”花裤衩叫得跟死了人似的,声音特别大,整栋楼一下都沸腾了起来。
右40在五楼靠窗的位置,极有可能是最后一个宿舍,其他新生大多都被这两人唬住了,这会儿听到花裤衩的惨叫声,一个二个跟打了鸡血似的,五楼走道全是人,只有对面宿舍始终无人出来。
冬渔靠在厕所门边上,冲屋里的老三扬了扬下巴,问“你不来踹两脚”
老三犹豫不决地说“这不好吧”
“没事,打出毛病跟你没关系。”
老三神色仍然犹豫,身体却慢慢向下滑动。
“那我试试我还没打过架呢。”
冬渔惊奇地睁大眼睛,“这么乖过来,我教你。”
“看,这儿,照这儿踢,踢不死踢不伤,但是绝对够他疼上几天。”
“这儿吗我试试。”
“啊大哥我们错了,我们错了大哥停别打了”
老四不甚解气,揪起花裤衩的衣领,那叫一个扬眉吐气。
“孙子,下回还来不”
“再也不来了”
“出去报学校不”
“不、不绝对不报”
“我们动了手吗”
“没动手、都没动手,大哥,我再也不来查了,放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