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引人耳目,冬渔戴着一顶鸭舌帽,又把卫衣的帽子套在头顶,最后背上吉他,戴上口罩,才离开宿舍。
一路到校门口,路人行色匆匆,言语间谈论的皆是此事。
快到门口时,冬渔给宋雪满打了一通电话。
“喂?宋雪满,你在哪?”
宋雪满身边很安静,“在门口,你到了吗?”
冬渔说:“校门口是不是围着很多人?你往前边走一点,我马上就来。”
宋雪满道:“没关系,我就在这里等你。”
无可奈何,冬渔只好把头埋得更低,低调地穿梭在人群中,奈何他个头比一般人高,打扮得又十分怪异,更加容易吸引到别人的视线。
冬渔往人群聚集的中心点看了一下,那里停着一辆黑色汽车,车型冬渔从没见过,大概就是许文关口里的Landaulet。
冬渔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宋雪满,正想打电话询问时,人群中一片哗然。
只见黑色汽车驾驶座的门缓缓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下来。
“这都多少岁了?不像津大的学生啊。”
“不会是哪个学生的长辈吧?”
冬渔扬起下巴,黑眸扫了过去。
他看到男人的脸,莫名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片刻后,冬渔反应过来。
这他妈不就是当初送自己和宋雪满来津洲的司机吗?!
司机环视周遭,步履稳健地走到左侧车门,将门打开。
这一行为将包括冬渔在内所有人的视线锁定过去。
车门打开,一条修长的腿最先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长腿被做工精良的西裤包裹,随着弯曲的动作,事先熨烫过的折叠线让画面变得像一副精致的名画。
男人踏出车门,穿着不同于往日清冷休闲,反而是一套贴身的西装,从青春少年蜕为成熟男人,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成年男人的魅力。
即使男人变化再大,冬渔也不至于认不出和自己朝夕相处两年的人。
“先生,人来了。”
“嗯。”
“卧槽,他是学生会新任的会长吧?”
“自信一点,他就是学生会新任的会长。”
当男人视线落到冬渔身上,冬渔浑身鸡皮疙瘩立了起来,脑海里闪现的第一个念头是赶快走!
可惜,在男人灼灼的目光下,冬渔脚步难以挪动分毫。
“他过来了!他找谁啊?”
“还用说?文学系的小学弟不是他男朋友吗?”
“可小学弟没在这儿啊?”
“你傻啊,没注意到身后的人吗?”
前面的女生在同伴提醒下回过头来,正巧看见冬渔错愕的眼神。
即便戴着帽子和口罩,单凭一双眼睛亦不难认出此人便是津大火极一时的文学系小学弟——冬渔。
“卧槽!”女生被吓到,大叫一声,冬渔被她声音吓到,连忙后退两步,差点摔倒。
“抱歉,能请你让一让吗?”男人润朗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响起,如沸水中落入一块冰块,沁人心脾的凉爽感。
“能、能!”
男人走到冬渔面前,扬起薄唇,眼里噙着细碎的笑意,轻声道:“小心一点。”
“宋雪满,”冬渔低着头,脸颊有些发烫,手心冒起虚汗,“你干嘛穿得这么正式。”
宋雪满唇边笑意更甚,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摘掉他最外一层帽子,随后替他取下口罩,低声道:“别紧张,我在这儿。”
他握住冬渔的手,冰凉的触感让冬渔清醒了一些。
“嗯……”冬渔闷着头,任由宋雪满牵着。
“好了,走吧。”
“嗯。”
宋雪满把他牵到车右侧,替他打开车门,才转身走到左侧,坐进车里。
见冬渔低着头不吭声,宋雪满笑了笑,说:“怎么了?”
冬渔摇了摇头,“没怎么。只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穿,有点不习惯。”
宋雪满愉悦地翘起唇角,左手绕过冬渔胸前,搭在他的侧颈上,是一种占有欲极强的姿势。
Landaulet驾驶位和座位被分开了,车内隔音效果很好,司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宋雪满把他往自己怀里勾了一下,轻佻地笑了一声,问道:“好看吗?”
冬渔心跳得很快,在他的触碰下几乎无法思考,顺从内心想法,点了点头,细弱纹丝地“嗯”了一声。
宋雪满没有做出更亲昵的举动,轻轻在冬渔头上揉了揉,“好好休息,送你回家。”
冬渔靠在座椅上,宋雪满为他调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冬渔看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风景,心中陷入沉思,他好像知道了宋雪满为什么要兴师动众地来接他。
大概是因为夏亦。
想到这个可能,心跳猝不及防地加快。
五个小时后,车停在了小区楼下。
下车前,冬渔对宋雪满道:“要不要上去坐坐?”
宋雪满唇角一勾,说:“以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