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玉谷移花宫
宫内弟子各个垂眸低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小命不保。
偌大的移花宫,气氛压抑凝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就连二宫主怜星都沉着一张脸,不作声。
只因她们前方唯一坐着的女子,绝代风华,连江湖第一美人都比不上的倾城姿色,如明月一般,无人敢与其争辉,她是移花宫的主人,邀月。
此次出关,邀月已将明玉功练到了第八层,实力愈加深不可测。
邀月脸上聚着浓浓的阴云,不言不语,不喜不悲。
不久前出关,她满心欢喜地去找江枫,却只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房间,屋内已积了一层薄薄的灰。连带着,她的侍女花月奴也不见了踪影。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你们先下去吧。”怜星开口道,摒退几乎要瑟瑟发抖的众人。
“是。”
众人如释重负,却不敢流露出丝毫懈怠,毕恭毕敬地行礼下去了。
“姐姐”怜星望向面无表情的邀月,犹豫道。
“好,好一个江枫,好一个花月奴,好,简直好极了,”邀月怒极反笑,“我是不是该佩服他们的勇气”
他们两个的私逃无疑是在她脸上狠狠地打了两个巴掌。
怜星不敢在言语,忍下心中酸涩。她万万没想到,江枫居然对她们两个视若无睹,反而看上了移花宫中一个小小的花奴,微不足道的婢子,她哪点不如她。
尤其是在听到他们两个成亲的消息后,心中的嫉恨更是压抑不住的增长。
可她不能说,也不敢说。她知道,此时她的姐姐邀月,骄傲如她,面对所爱之人竟然跟着她的丫头私奔,心中的仇恨更远胜于她,她甚至不敢想,她会对逃跑的两人做什么。
“江枫,花月奴,你们等着吧”邀月望向远处,幽深的眼神似要将虚空撕碎。
移花宫密道尽头,一如既往的半昏半明,此刻却立了个人在那。
那人一手抓着一只灰鸽子,娇嫩的脸上沉着冷静,将纸条塞进鸽子脚上的信筒,抛手掷飞。
鸽子乖乖地扑闪着翅膀滑向昏黄的天空,成了一个小点。
那人向外踏出几步,显露出真容来,此人正是至今还未离开移花宫的花星奴。
“这是最后一步了,你的要求我已经全部达成,该轮到兑现你对我的承诺了。”
随着话音的消失,移花宫弟子册上花星奴的名字渐渐消失殆尽,毫无痕迹。
为了验证某些东西,花星奴悄然回到移花宫,不敢让人看见,躲在石柱后面。
前方有一与她相交好的的女弟子,按照平常,这会儿,她应该来找她换班了。
哪知那名女弟子走着走着,忽然愣了神,呆呆地立了一会,喃喃自语道“奇怪,我方才要去找谁换班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
那名女弟子又驻足了会,“想起来了,我要去找秋和,该到她值班了。”
星奴靠在柱后,淌下两行清泪,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激动,她又哭又笑,情难自制。
她自由了,而且不用担心性命之忧,因为移花宫全体上下已全然遗忘了这个人,似乎她从未存在过似的。
月奴
大宫主已然出关多日,务必小心躲好。不用惦念我,你和江公子的事我已听说了,祝福你们,白头偕老。
见字安好
花星奴寄
细如凝脂的手将字条置于火上,火舌舔舐着白纸黑字,化为黑灰随风散去。
这是她逃离移花宫以来,收到的第二封星奴的信。星奴她到底有没有离开。她无从而知,但她既然能寄出信来,想必是平安的。
挺着大如西瓜的肚子,花月奴神思不属,双眉紧锁,一脸心事地急急向门外走去。
“枫郎。”
屋外的江枫一身粗布麻衣,令人难以想象这是当日光风霁月的玉郎江枫。他见到花月奴,赶紧迎上前去搀住,“月奴,何事如此着急小心。”
已经过去将近一年了,他们成亲那日仍旧历历在目,恍如昨日。不久前,江枫便遣散众仆,散尽家财,只独留了个死也不走的书童江琴。
如今花月奴也有了身孕,随着日子过去,她的肚子吹了气似的,比平常的孕妇大上许多,令两个新晋父母小心翼翼。江枫更是不让她做任何重事,生怕磕着碰着。
“枫郎,我收到星奴来信,邀月宫主出关多日,怕是要来找咱们了。”花月奴强装镇定,语气里却带了丝颤抖。
想要喜怒无常,视人命如草芥的邀月,花月奴就心惊胆寒。她现在怀着孩子,不是孤身一人,无法想象若是被邀月找到,会有如何后果。
江枫闻言,脸色变了一变,见到花月奴脸色略显苍白,安抚道,“我立即修书一封,让江琴快马加鞭去找大哥,有大哥在,我们就不必怕了。”
“好。”花月奴按捺下心绪,自收到书信后就惴惴不安,危机感无时无刻不笼罩着她。总觉得,此行不会那么简单,“枫郎,你要快些,我有不太好的预感。”
但愿这次是她多虑了
“月奴,安心,不会有事的。”江枫轻抚她的脸庞,面露坚毅,他不会让她和孩子受伤的。
作者有话要说开车是不可能开车的,连脚踏车都不行,请默念和谐、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