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富是倒数第二进去,进去的时候还特意怜悯的拍了拍许然的肩膀,“别紧张,不过就不过吧,在家数数钱也挺好的。”
许然挂起一抹标准假笑,“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我就不劳你费心了。”
“看你说的,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嘛,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别这么逞强,我和你可不一样。”
“那我拭目以待。”
许然退后一步,抬起下巴,“你该进去了。”
李文富进去的时间并不长,他出来的时候还有一丝狼狈,在看到许然的一瞬间又不屑的撇开了头,“哼,我的才华岂是你们这些凡人能理解的。”
大话虽然讲的多,可是李文富心里也有底,不出意外这次肯定是他的榜首。
毕竟在一群歪瓜裂枣中,学政是一定要选出一个榜首来的,而还勉强算合格的他肯定是第一人选。
许然进入考试大厅以后,周围空旷,只有对面坐着一排人,有之前见过的知县、知府、知州等人,也有不认识的几个,坐在最中间的官服中年男子应该就是这次的主考官了。
主考官名唤孙仝,四十岁左右,端坐在前端,眼神充满了圆滑世故以及对他的敌意,“王元致,前面成绩不错,你说说对现在文学教育的理解。”
他周围的几个考官眼神诧异,显然这个问题是孙仝自己临时更改,并没有知会他们。
而其中最为担心的还是陈知府,他非常看好许然,这孙仝临时变更其他题目,并且还是算得上大逆不道的题目,已经算得上是刻意刁难了。
许然没有理会孙仝眼中无名的恶意和其他考官眼中的担忧,垂眸思索了片刻,缓声说道,“大道即人心,万古未尝改。”
“夫宸国历史悠久,世界万物既思维而驱使历代先贤道法自然,文武皆备则运筹天下,何等潇洒自如。然现武文平衡被破,天下学子莫不学武,敌兵临城下,空有蛮力。细观前朝,重文轻武,御敌不成,国之危矣。两者皆不可为,唯有平衡权宜之计”
许然开篇便点明“大道”的本义,说出文明社会的发展靠的是高级的心智,也就是人心。
接着讲述宸国的历史发展,国家的根基是文明,又以举例方式阐述两者发展不同以及最后的结果对比,引证论据,博古通今,风度翩翩,不卑不亢。
陈知府听的直点头,许然是一针见血的指出了现在社会发展的不平等,又表露了对文学的喜爱与尊崇,并不过分矫正文人地位,见解独到、新颖,简直让他们耳目一新。
许然之前的成绩本来就不错,其他考官对他印象挺好,再加上这么一段话,让他们更加欣赏。
事实上,现在宸国的发展也正是他们所忧心的,表面上看宸国武力强盛,国家强大,实际上没有文化支柱,乡民没文化,自然也没有对国家的敬重和爱护。
许然的横空出世,是他们都喜闻乐见的结果。
只是其他考官是满意的不得了,可是为首的孙仝却不这么认为,他脸色铁青。
“身为小小童生,竟敢公然对圣上不敬,大肆指责圣上旨意,简直妖言惑众来人,将他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取消童生资格,永世不能参与科考”
“住手”陈知府皱着眉头站起来,“孙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下官觉得他并没有不敬圣上,只是如实回答您的问题而已。”
孙仝眯着眼睛,“陈知府,这里是院试,我才是院试的主考官,此人犯了大不敬之罪,按律该杀。”
许然直面孙仝,掷地有声的问道,“孙大人,请您赐教学生到底何处不敬圣上。”
“你指责圣上重武轻文,这还不算大不敬吗”
“学生从头到尾没有一点指责意味,只是如实陈述现今状况,这样,也能算是大不敬况且学生虽一介草民,但也知道宸国乃草民的家,对于家中变故还不能说吗”
“我看大人您才是最大不敬的那个吧,指责圣上重武轻文的话可是从您的口中说出来的。”
许然一席话将孙仝的“大不敬”巧妙的转移成了对自己“家”的看法,更何况他们都知道现在是孙仝在强词夺理。
孙仝气的满脸通红、浑身发抖,指着许然的鼻子,“你朽木不可雕也”
说完,他怒而拂袖而去。
留下一群考官和许然面面相觑,其他考官也趁机离开,唯有陈知府留了下来。
“贤侄莫慌,此事必不会让他这么胡作非为。”
“多谢陈知府。”许然拱手,姿态依旧不卑不亢,看的陈知府十分满意。
出了考场之后,外面众人都看到主考官被他气走的场面,纷纷幸灾乐祸的聚集在李文富的周围恭维。
啊啊啊啊宿主,好生气啊他是不是故意的
这个他自然值得是孙仝。
许然站在温暖的阳光下面,抬起头,冷哼一声,“他就是故意的。”
看来,他似乎卷入了一场不得了的风暴中。
作者有话要说大道即人心,万古未尝改出自王明阳的肃亲王行书王守仁诗二首赠阳伯
下面然然的观点阐述借鉴了伟大毛爷爷中学时的论文心之力,大家可以去看一下,气势磅礴恢宏,值得一读
昨天有事没来得及更新,今天看看能不能两更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