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毒药。”贺临说。
迟子皓见难得有人说不是他,感动得泪都要落下来了,“对啊,怎么可能是我。”
“假设关记者写的新闻是和迟夫人串通好的,新闻标题写的是江富豪在派对上自杀身亡,只有被毒死才符合这个标题,”贺临言简意赅地说,“如果想要伪造自杀,没有必要再插两刀。”
这话说的有道理,如果是迟夫人用刀伤掩盖毒杀,那事先跟娱记串通好的新闻稿就不应该写“自杀”两个字。
宋柏舟在这个时候开口“不一定啊,可能是他吃了毒药已经快死了,然后才有人过来捅刀。而且关记者的新闻稿是草稿,随时可以根据现实而修改,江富豪在派对上被人谋杀难道不是更能引起公众对迟夫人的同情吗。”
“为什么我总有一种,”秦楚笙柔柔地开口,“你一直在引导大家往毒药上走的感觉呢”
宋柏舟笑了两声,“哪能呢,这不是正常交流嘛。”
“我在情人房间里找到了一把刀鞘。”俞酌说,“是江富豪胸口上那把刀配套的刀鞘。”
“刺江富豪的刀是情人的。”
情人就是凶手
剧情再次反转,让人再次将注意力从毒杀转移到刀伤上。
“也有可能是别人用他的刀杀人,”贾之扬说,“不一定是他本人用的刀”
“不。”俞酌看向宋柏舟,“如果不是他本人,这个人是怎么拿到情人的刀,又怎么带着刀鞘去案发现场,沾了血之后还拿回来藏着的”
刀鞘上的血迹说明它曾出入案发现场,而刻意为水果刀套上差不多的刀鞘,就可以算是情人掩饰的证据。
“腹部那一刀是你捅的。”贺临下了定论。
“卧槽。”林未竟惊呼出声。
沉默了大概一分钟。
“对,我是捅了他一刀。但是是他腹部那一刀。”
宋柏舟的情人剧本是这么写的
跳闸了,我的计划可以开始实施了。我拿起刀用力地向江富豪刺去,他在不断挣扎,很快就没了力气。我心想,应该是成功了。
好像有人要出来了,我听到一些响动,非常慌张,急急忙忙地跑走了,连刀都忘了带走。
宋柏舟本来一直有所隐瞒,但若是再这样隐瞒下去,所有人都要认定他就是凶手了。
“好吧,我这么说吧,”宋柏舟无奈地说,“也就是说我只插了一刀,而这一刀并不致命。”
“在我捅了江富豪腹部之后,还有一个人过来补了一刀。”
所有人听完他的话,都皱起了眉。
“你说你只插了一刀,”林未竟疑惑地道,“你要怎么证明”
“游戏规则说了,”秦楚笙也说,“凶手是可以撒谎的哦。”
凶手是可以撒谎的。
也就是说,宋柏舟很可能在向其他人误导真正致命的第二刀是别人捅的。
要怎样才能证明两刀不是出于一人之手
宋柏舟的笑容僵在嘴角,他确实没有证据证明。
“人要怎么证明没做过的事”
“好吧,既然你说有第二个人,”关思远提议道,“那我们大家都来说说跳闸之后在干什么。”
“我先说吧,我和迟夫人聊完天,把新拍的照片发给她看,然后跳闸了,我们本来就在聊一些不适合开灯讲的事情,所以没有太在意,听到外面有动静才出去的。”
“我真没下毒,”迟子皓举起手来,“我看着那些照片感到很生气,跟关记者聊天的时候想了很久,正准备走出去跟江富豪摊牌,谁知道他就死了。”
“我以为是停电了,”林未竟说,“就打算去找根蜡烛照明。”
秦楚笙回忆剧本上写的东西,“我和贾秘书本来在说话,突然跳闸我们觉得很奇怪,我是听到动静才出去的,那个时候江富豪已经死了。”
“跳闸之后我跟江启说出去看一下电闸,”俞酌说,“但是很快就回来了。这个江启可以作证。”
江启的确可以作证。
顾寻出去了。
我听到外面有些动静,就走了出去。
钢琴声重新响了起来。
是顾寻回来了。
“我的确听到了熟悉的钢琴声。”贺临说。
贾秘书和秦千金可以做彼此的不在场证明。
迟夫人和关记者也可以做彼此的不在场证明。
江启可以做顾寻的不在场证明。
无法不在场证明的,就只有情人和家教。
“真的有第二个人吗”关思远开始怀疑宋柏舟说的话了,“是你自己捅了人两刀吧”
宋柏舟耸了耸肩,“我没必要啊我说了我很紧张所以连刀都没带走,怎么可能还想得起来再补多一刀让他死透。”
“不止有第二个人。”贺临突然开口,“还有第二把刀。”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贺临。
“什么意思”
“第二把刀”
“除了江富豪身上那把情人的刀还有另外一把刀”
“江富豪衣服上右下角的血迹形状说明有人用他的衣服擦过刀。”贺临说,“如果是同一把刀,没有必要擦干净再去捅心脏。”
“除非有另一把刀存在,那把刀才是真正的凶器。”
将另一把刀处理干净,然后再用情人留下的刀插回心脏栽赃嫁祸。
众人思考了十余秒,才有人接话道“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那另一把刀在哪里呢”
“他用的是桌子上那把刀。”
案发现场,长桌之上,江富豪的座位前依然是那些食物,昂贵的红酒,多汁的牛排,鲜美的三文鱼刺身,只是这一回,大家都注意到了插在冰里的那把刀。
贾之扬这才明白为什么贺临那天一直盯着食物,原来他根本不是在看美食,而是在看扎在三文鱼刺身冰盘里的那把刀
刀扎在冰里,随着冰的融化,上面残留的痕迹也悉数冲洗干净。
就在这时,贺临胜券在握地说“我知道凶手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