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着霍湫席的脊背，顾纤语停止了他的征战。

他们的双手交叠在一起，任谁看到了这副画面都会赞一声“神仙眷侣”，可是顾纤语身下的人已经没了动静。

顾纤语亲吻了那双遮盖着黑布的眼眸，他们缠绵了多久，这人就哭了多久，直到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白皙的身躯上满是红樱，花瓣一点点的绽放在他的脖颈上，胸膛上，这是他留下的，那么的狼狈，也是那么的美丽。

霍湫席苍白的脸上还挂着那条黑布，枕头生生被扯破了，他就这么哭着，叫着，同样发泄着他的悲苦，却始终没有攀上他的脖子，在背脊上留下抓痕。

黑布被取了下来，上面的泪滴却怎么也沥不干，反观霍湫席，红肿的眼眶就像撒了的胭脂盒，一点点的沾在他的眼旁。

很疼，顾纤语看得出来，因为一碰那双眼睛就会引起他一阵战栗，明明什么都流不出来了，他还是一副抿着唇要哭的样子。

顾纤语叹了一口气，抱着他去清洗。这确实是他过了，这个人是真的喜欢他，可他就这么糟蹋着，糟蹋着霍湫席的身体，糟蹋着他的真心。

平日里他都将自己裹在军装之下，看着倒没什么，可一旦褪了衣裳，单薄的身躯和狰狞的伤疤就显露在了顾纤语的面前。

他一点点的舔舐着那道最长的伤痕，明知道霍湫席已经不会为它而感到疼痛了，却还是止不住的心疼。

但或许这道伤疤带来的疼痛，也比不上霍将军此时心中的疼。

额角的一点凸起吸引了他的注意，是一个小小的疤。这人平日里这么喜欢自己的脸，也不知道怎么和它和平共处这么多年的。

也许是与这个人纠缠了太久激出了顾老板的一些温情，他便迫不及待的用在霍湫席的身上，清洗着他沾满污浊的身子，亲手给他换上衣裳，拥着他在床上躺好。

但霍湫席却挣扎着想要逃开他的怀抱，怎么样都睡不实。

顾纤语只能将他整个人抱进怀里，五指扣着他的手，纤长瘦削，好像随意的碰一下就会碎裂。

缠绵之后总是最腻人的时刻，只可惜另一个主演在巨大的悲哭与疼痛中不堪重负，闭上了眼，只留下顾纤语一个人，勾勒着他的脸颊。

霍湫席长的，真是好看啊。若是画了那戏子妆不知道能迷着多少人。顾纤语看着他的脸这么想着，没忍住牵起他的手亲吻着那突出的指关节。

这么一下，就看到了他虎口处始终没被磨灭的胭脂。颜色已经褪去了很多，但他还是认出来了，这是他唱《丝竹曲》时用的颜色。

霍湫席走出那道朱红大门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呢？

眼睛有些酸涩，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有这样的情绪了，为在他床榻上的男人而悸动，也或许，那不正常的心跳声早已不是悸动。

若只是感动，会有想要占有对方的想法吗？他不知道，上一段的感情太过于刻骨铭心，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他不想，也不敢去剖析自己的心了。

不管对方听得听不到，顾纤语只自顾自的凑在霍将军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温暖了怀中的人，“以后霍将军若是觉得戏不好听，也别急着走了，去后台坐坐吧。”

说完，他也闭上了眼。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吧，怀中的人挣动了一下，睁开了肿胀的双眸。霍湫席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不想睁开眼。因为他一睁开眼，眼前缠绵悱恻的梦，就醒了啊。

他拿起一旁的军大衣随意的套在身上，离开屋子之前，他自私的亲吻了顾纤语的唇角，苍白的问道，“我们现在，又算是什么关系呢？”

是他打破了这场情，事的规则，与他相拥之前就已经说好了，只是玩玩儿而已，他却在游戏开始之前，就已经动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