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筵回来的时候霍湫席已经醒了,正咳嗽着听一旁的大夫说话。
大夫已经将事情全部都告诉他了,很客观,未曾带上一丝的鄙夷。可他却还是觉得心痛如绞,不知是因为发热的果,还是爱上顾纤语的因。
他看着大夫一脸真挚的样子轻笑了一声,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沈筵,“这是最后一次了吧,我爱上他的最后一次。”
沈筵带着一身伤走进霍湫席,面上已经挂了彩,可怎么看都没有现在的霍将军狼狈。
阻挡了霍湫荷的劝阻,他气愤的想给面前的这个人一拳,可看着他红肿的眼眶,苍白的面色,又怎么也下不去手。
哪怕在外人面前横行霸道,在自家兄弟面前,就怎么也绷不住了。沈将军现在,哪还有一点方才的气势?
他转回身冲大夫说,“谢谢您了,湫荷,你送送他,我有几句话跟你哥说。”
“诶,沈筵哥哥,你看着他吃点儿东西。大夫,您跟我这边走。”霍湫荷引着大夫出了大门,目送着他回到了街角的医馆。
叹了口气,他让自己的哥哥放手去爱一个人,是不是做错了,这么想着,她跌坐在了地上,将自己蜷缩起来缓缓的抽着气,要是没有她的话,哥哥就不会去招惹那顾纤语了,也就不会弄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他丢了身,更失了心。
卧室里,沈筵将他的头按到了自己的怀里,一下下的拍着他的背,“湫席,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我要不喜欢,大可以像揍你一样揍他一顿。”他轻轻的笑着,却怎么也笑不出往日的惬意嚣张。
顾纤语将他的魂儿给抽走了,还将他的心也夺走了。他没有思念与爱在生一个了。
沈筵沉默了几秒,“那就继续喜欢吧,喜欢到不喜欢他为止。世界这么大,你哪怕喜欢林贺台也不能看上他啊。”
说着说着,他竟然带上了哭腔,说的话也有些前后颠倒。
“又扯上人林贺台干什么?”霍湫席给了他一拳,“沈筵,他不喜欢我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我的。”下辈子,就更不可能了啊。
“你说你们是不是瞎啊!”泪水决堤,已经不受他的主人控制了,“你这么好,他看不上你,他这么烂,你却偏偏看上了他。”
这回轮到霍湫席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对顾纤语的爱,已经形成了一种执念,以后不可以再爱他了,也不能再爱他了,再爱,霍湫席就真的没有了。
可当他主动疏远梨园的时候,却偏偏有人要将他推进去。
霍湫席敲开办公室的门,先生正带着他的儿子板正的坐在沙发里,一副“父慈子孝”的亲切场面。
那少年也已经十六七岁了,看到霍湫席眼睛都亮了起来,但碍于父亲还在一旁,就只能喊喊他的名字,“湫席哥!”
“咳。”一声严厉的咳嗽声将少年人的活力给驱逐走了,宋建行撇了撇嘴,不看一旁顽固的老头儿,只将目光放到霍湫席身上。
“湫席啊,过来坐。”
“是,先生。”霍湫席给他行了个军礼,走到他面前坐下。
先生将一份文件推到他眼前,用眼神示意这份文件的重要性,“建行也大了,这不,也想去体验一下我们中华文化的瑰丽,璀璨。城里的戏子顾纤语很有名,霍将军带他去看看,见见世面吧。”
霍湫席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那个文件袋很薄,在听到某个字眼的时候,他的眸光黯淡了下来,拧着眉有些为难的说道,“先生,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恐怕……”
“诶,我就是因为信任你才交给你去做的。”先生抽了一支烟递给他,又在他恭敬的态度之下把烟给点上了,他们抽着烟,小孩儿和霍湫席的脸都皱起来了,只有先生一人乐此不疲。
“霍将军,现在我可以信任的就只有你和林贺台,沈筵呢,不是因为他能力不够,是因为他办事太鲁莽,而且建行不喜欢他,不太方便。所以只能交给你做了。”
“这……好吧。”霍湫席大概知道手中的是个什么样的任务了,他看了宋建行一眼,“先生,我一个人照顾小公子不太够,您再给我一个人吧。”
“行,你自己去看吧,不过你只能带进去一个。我们的人,可都在外边听戏呢。”
霍湫席恭恭敬敬的站起身,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破译着手中的东西。密码写的很简单,但一眼又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先生怀疑有内鬼,就只能用这样的手段。这次去行天舟抓得不是那内鬼,而是将在行天舟接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