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呀，过年做活动，四十一条。”

“买两条能便宜点吗？”顾怀生觉得四十一条周祁应该能接受，却还是学着“讲价”。

顾怀生觉得自己尽力了，着实说不过店主，信了“四十”的确赚不了多少钱。

顾怀生买了两条，把其中一条搭在了周祁的脖子上，“今年的新年礼物。”

周祁低头看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伸手捏住了围巾最下面的一节，正红色的围巾，针织的面料，握在手里的感觉，很柔和，软软的。

抬头看顾怀生，他也将自己那条围巾挂上了脖子，正缠着，又觉得缠着不好看，又散开了。

“怎么样？”顾怀生没再摆弄自己的围巾了，看着周祁：“喜欢吗？”

顾怀生看着周祁，他一直穿黑色的衣服，此时纯黑色外套上，挂着一条正红色的围巾，少年一贯冷白的皮肤，显得越发肤白如玉，因着这一条鲜活的颜色，仿佛也生了温，气色上看着柔和了许多。

周祁看着顾怀生没有说话，握住围巾尾巴的那只手，无意识握得紧了些。

“你戴着很好看啊，”顾怀生低头打量自己的围巾，“我戴正红色的好看吗？”

顾怀生今天穿的是一件暖杏白色的外套，其实和深咖色的围巾更搭。

周祁看着眼前少年朝着自己微笑，一双眼睛生在半下午的阳光之下，灿若星子。

“很好看。”周祁说。

“啊，谢谢。”顾怀生被好看的人称赞“很好看”，心情十分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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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顾怀生分开之后，周祁回了员工宿舍。

李翰已经在宿舍了，他也是寒假兼职的学生，不过是大学生。

“李哥。”周祁打招呼。

“你也出去逛街了？”李翰说，看见他脖子上挂着的红色围巾。

“嗯。”周祁将围巾摘下来，拉开了外套。

李翰手快，摸了一下围巾，“在三街那边买的？多少钱？”

“四十。”周祁说，坐在床边把围巾折好。

“那你买贵了啊，过年大家都买红围巾，前几天好像才三十吧？”李翰说，“肯定是欺负你年纪小，又不是本地人。”

周祁把围巾折好，放在床头，伸手拿起床头的纸袋子。

果酱瓶子打开，就能一股浓郁的水果甜香，可以看出果酱熬得很稠，不是商店里买的那种生产线出的。

李翰也闻到了，“这果酱好香。”

周祁把那袋切片面包拆开，准备伴着果酱吃。

李翰说：“你晚上就吃这个？”

周祁：“嗯。”

“今天可是除夕夜，你不吃点好的？”李翰有些搞不懂，就吃点干面包？

周祁在面包上抹了果酱，两片夹在一起吃，“对。”

李翰不知道，周祁也不想解释。

他现在吃的，就是已经最好的了。

这是这几年，他过得最好的一次除夕了。

树莓和蓝莓一起熬的酱，酸酸甜甜的，还有些水果的清香。

切片面包也是今天新出炉的，松松软软的，又沾着蛋糕房特有的烘焙的香气。

放进嘴里咀嚼的时候，会让人感到幸福。

李翰去吃饭了，周祁一个人在宿舍吃上午顾怀生拿来的面包。

周祁的确不太喜欢甜食，可顾怀生拿来的果酱，微酸微甜，和面包原有的鸡蛋面粉的香气，周祁不知不觉中吃完了。

周祁将那几盒手工饼干也拆开了。

很有童趣的造型，小熊、兔子、小鸭……各种各样的动物模子压出来的饼干，很香。

小孩子应该很爱吃。

周祁轻轻笑着，捡了块小兔子的饼干，送入口中。

在除夕的这一个夜晚，隔壁床的李翰在拿手机外放春节联欢晚会，热闹至极的音乐、歌舞升平的感觉，周祁静静躺在床上，枕头旁边伸手就能摸到的红色围巾，以及围巾旁边歪倒在软软的床上的……洗干净的果酱玻璃瓶。

周祁在这种氛围中慢慢入睡，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