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相机,我相机忘拿了,嘿嘿。”
“钥匙给我。”
“”
陆凡再下来,脖子里挂着陈嘉的心肝宝贝亲亲相机。
陈嘉怕他大大咧咧给碰坏了,想伸手去够,却扑了个空。
陆凡从楼上下来,一路小跑,刚到门口,就看见陈嘉笑着向她伸手,难道她想通了?当然是想通了,不然干嘛要过来牵他的手。
陆凡捏着丫头的手,半扯着给带到篝火边,他心想丫头还挺害羞,都主动伸手了这会儿却还矫情得死命要抽回去。
女孩儿就是麻烦!
坐定,陆凡才回头看看身边的陈嘉。
一脸黑线。
“相机给我。”嘴缝里挤出四个字,脸黑的跟火堆里烧焦的木头似得。
陆凡没办法,只能松了手把相机从脖子上取下来,交给丫头。
陈嘉接过相机,看都不看陆凡,站起来径直往人群稀疏的地方走。
地上的沙子好软,还留着白天太阳晒后的温度,这是陈嘉第一次来海边,确切来说是第一次为了纯玩来海边。
她记得读初中的时候,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那时陈海平生了一场重病,矿里就给他辞了。后来,病虽好了,但单薄许多的身体几乎无法负荷过多的体力活,为了生计和孩子念书,陈海平只能每天退潮后去附近的滩涂赶海。运气好时,能见到一两只个头大得螃蟹或乌贼,运气不好的时候可能就只有几颗花螺。
“怎么一天都心不在焉?”陆凡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上来,一下蹿到她面前,跟她面对着走。
陈嘉摇摇头,思绪回拢过来,她打开胸前的相机,对着远处翻滚而来的海浪按下快门。
父亲一定没有看过这么美的海浪吧,陈嘉想,因为他总是低着头在礁石里翻找搁浅的鱼虾,错过一只,可能接下来的两天家里都只能喝白粥。他一定不愿浪费任何一秒的时间去看看不远处落日的余晖和被余晖染成猩红色的海洋。
“怎么?来大姨妈了?”
“,不是。”
“那是怎么了?干嘛脸这么臭。”
“因为我就是长着一张臭脸啊!”陈嘉几乎是喊着说出这句话的,不留情面不给余地。
“”
陆凡愣在原地,心想自己没得罪她啊,丫头干嘛朝他发这么大的火。
这边,陈嘉话说出口其实有点后悔,她不是乱发脾气的女孩子,但是刚刚却想把心里一顿憋屈发泄在陆凡身上。
“对不起。”她声音很轻,然后越过陆凡,自顾自往前走。
风有点大,吹得姑娘水绿色的裙摆飘起,某一瞬,陆凡觉得她好瘦,但是那种瘦却不是来自身体的单薄,而是因为她身上有一种快要从他眼前消失的奄奄一息感。
但是,他不能让她消失。
陈嘉被拉到陆凡怀里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的眼角有泪,思绪飞得很远。
但很快她就从眼前这不合理的场景中清醒过来,然后用力得挣扎。
“别动”,他的声音低而轻,仿佛才说出口就被海风卷走,“就一会儿”,他又说。
陆凡抱着她,用干燥温暖的手掌在她的背上拍着,一下一下,拍在她左侧后背心脏的位置,像某种催眠般的咒语,竟让她舒服而安心。
若不是冰冷的海水漫到脚背,陈嘉想他们可能会这样没有目的地站一夜。
她先微微扭两下,没有反应,只能用手去推,可陆凡偏偏像座石尊立在那儿毫无反应。
“我要回去了。”她不得不开口,声音软糯。
可头顶的人没有反应,只闷闷得应一声,却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这句话在陈嘉脑子里盘旋了许多天,不管怎样,从法律关系上她是陆凡的姐姐,他们应该保持合理的距离。
但是陆凡不这么想,他只知道两件事,一件是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另一件是他喜欢她,而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你松开。”
“我不。”
“”
陆凡不松手,反倒把她裹得更紧,像只贪吃的小狗,咬着不肯松口。
本来还好,腰间被陆凡这么用力一收,两个人几乎是完全贴在一起,陈嘉又急又臊,陆凡完全没在听她的话,反而得寸进尺,眼看嘴边的唇就要顺势压下来,陈嘉一个机灵上去就是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