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那喀索斯的死和李歙有关系”,这个没有因为只有所以的结论就像平地一声雷,炸的可不仅仅是周围的人——此时,邵青正在工业区政/府顶楼踱着步,活像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
“邵墨渊可真是通天。”邵青倚在门后面,双手抱胸冷笑,“他人还在我的地盘上,倒是直接操控到鲸落洲去了!”
丹柳点头表示赞同,“确实。”
邵青听到这话,颇为受伤地看向他,愤怒中带着浓厚的不平。
“说实话,邵墨渊确实比你更适合执行长这个位置。”丹柳仍未停下,“心狠手辣,遇事果决——最重要的是露山不露水,没有人会觉得他造成威胁。”
这话其实说得非常在理。
这么多年邵墨渊的公众形象都及正面,大概就是光明的使者;平时在ippo也是一副弱不禁风不问世事的样子,难得出来就像被迫营业,也没有人质疑他身后的翅膀沾了多少的血。
“我确实是想不通。”邵青又道,“他为什么非要让李歙背上这个罪名。”
丹柳点开自己的终端:“你注意到现在的舆论风向了吗?对于大众来说,他们原本的注意力就几乎全部集中在那喀索斯的事情上,原本对停厂的关注更是寥寥无几。李歙事发地点又是在鲸落洲,他几乎转移了所有的目光。也就是说……”
丹柳笑了笑,“现在是对我们动手的大好时机。”
“放屁!”听到这种话,邵青心里还是十分不屑的,“我已经断了他所有的限制,他还有什么机会干这样那样的事情!”
丹柳看着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不是一个人。”
邵青经他提醒,才想起那个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便宜侄子。
但是说实话,便宜侄子看上去真的不太构成什么威胁,虽然丹柳倒是警惕得很。
“不只是他——邵主席,他手里掌握的线索,可是你根本想象不到的。”丹柳像是讥讽,用了很刻意的敬词,“况且,有些事情他自己都不一定有所察觉。”
邵青疑道:“什么意思?”
“你既然要扳倒他,就要追求师出有名。”丹柳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坐姿,仿佛自己真的有触觉,“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师出有名就要追求无中生有。而无中生有的最好办法,就是找到他的软肋。”
邵青手撑着头,一副茫然的姿势。
丹柳被他看着,突然说道,“我突然觉得你好蠢。”
邵青:“…………”
这话倒不是这么说的。
在十四年前,他开始在ippo混迹的时候,也很有真知灼见,锋芒难掩。
可是,等邵墨渊回来以后,一切都变了,变得很彻底。
说到底,他现在的心态,多半还是对当年突然失去囊中之物的不甘;这种不甘很快就具象到了邵墨渊身上,因为他是实际上的最终受益人。
有些东西毕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放下的。
丹柳显然深谙此道,然而人生没有回头路,上山容易下山难,他此刻还是得给邵青出谋划策:“邵墨渊最大的软肋就是贺念之——当然,如果他没有偷偷包/养情妇的话。”
“说是私生子?”邵青坐了下来,皱着眉头,“还是非法领养?据我所知,他过了十八岁了。”
邵青的脑回路显然和丹柳不在一条线上。
“没有什么比最高领导人的花边新闻更能吸引大众的胃口。”丹柳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很自然地喝了一口水,“尤其当他是个同性恋的情况下。”
邵青:“…………”
丹柳意识到了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丹柳说的一点毛病也没有。
尽管到了2116年,很多根深蒂固的观念还是没有发生任何改变的:法律虽然通过了同性婚配法,也出台了相关一系列相对完整的政策,然而这毕竟只是法律。如果没有人愿意相信,它仍然只是一副徒有其表的陈规。
也许21世纪的人难以想象,明明一个世纪过去了,人民的观念竟然还是如此固执——歧视这种东西大概就是所谓的隐性基因,有时就是能如此恰如其分得做到隔代遗传。(这里插播一条,有些疾病只有女性是携带者,这大概又在某种程度上造成了绵延千年的性别歧视。虽然上千年前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生物科学)
当然,随着环境恶化,很大一部分人开始像图腾时代一样信奉自然——遗传学教会了我们异□□/配,甚至准确计算出相对性状的比例,可从未向你传播过loveislove,爱不是为了繁/殖而存在的。
所以,同性恋依然存在,也依然存在争议。
部分人依然为平权摇旗呐喊,这就是尚未平权的证明。
邵青为了保持家庭和谐,很明智地避开了这个话题:“你想怎样?”
“让邵墨渊被□□缠身。”丹柳道,“到时候你就有了扳倒他的借口,他也就死的理所应当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