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近乎无助地看向眼前的男人,我不是故意要回来,不是要故意出现在你跟前的……你都把我赶走了……现在还要把我再抓回去吗,我已经没有灵力给你剔了……你真的想要让我死吗……
上官悦心极力克制住自己,轻声唤道:“师、师父……”
林沐白终于回神,放轻了力道,却仍旧攥着上官悦心的手腕。
许久,上官悦心见眼前的男人终于开口,哑声道:“悦儿,你回来了……”
“是、是……我,我回来了。”上官悦心心如擂鼓,顿顿发疼。
林沐白竭力压抑住狂跳不休的心跳,轻叹出声,问道:“五百年了……你去哪了?”
男人的体温从上官悦心被攥着的手腕处传来,几百年里,上官悦心从未觉得如此不堪却又如此心安过,她顿了顿,说道:“师父将我逐下山后,我便四处走了走,走得远了些……”
“走了走……”林沐白低声重复道。
被自己百般呵护长大的小花,曾经受了一丁点的委屈都要往自己的怀里使劲拱,哭着喊着要师父的安抚……也是自己亲手将她推了出去,万般折磨……
林沐白不是不知道他把上官悦心赶出去后她是怎么没日没夜地逃跑,躲避恶鬼凶兽的穷追猛打的——可他昔日娇养惯了的小花只说了一句“走了走”……
“回来就好……”林沐白满心愧疚,却如何也找不到发泄的口,只轻声说,“……云依山里,我养了好多的莲花……近日都开了,跟我回去看看好不好?”试图留住眼前他日思夜想的人。
上官悦心感受着林沐白掌心的温度,心跳逐渐回稳,低语着:“好。”
林沐白拉着上官悦心向他落脚的客栈走过去,一路上,上官悦心的手腕被林沐白的掌心禁锢着,她贪婪地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觉得这温度近乎炙热,恶寒岛上的冰冷似乎也不值一提了。
到了客栈门前,上官悦心想要把手抽出来,但禁锢的力量不降反增。
林沐白拉着上官悦心走了一路,握住手腕的手下意识地攥得很紧,生怕手心里的人一个不留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般,察觉到掌心里的力道,林沐白低下眼紧紧盯着面前的人。
上官悦心抬眼看向林沐白的眼睛,说:“师父,你放开我吧……疼。”
林沐白闻言立即松开力道,连连道歉,却仍旧抓着上官悦心的手腕不放,又用手轻揉着,低声问:“很疼吗?”
“不太疼。”上官悦心摇头,林沐白的拇指揉着她的手腕,她很是贪恋他与她肌肤相触的感觉。
“……你随我进去吧,你的几位师叔都在里面。”林沐白出声。
上官悦心低头,踯躅着:“师父……”你既已把我逐出师门,我还能见他们、唤他们师叔吗?
林沐白目光温柔,看着眼前的人,说:“悦儿,你的几位师叔都很想你,我带你去见见他们,好不好?”
我还是你的徒弟,对吧?上官悦心想,你要我去见他们,是还认我这个徒弟的,对吧?
眼前的人抬眸,眸子里映了星光点点,轻启朱唇,道:“好。”
“那就好,那就好……”林沐白的脸上漾起一丝笑意,“悦儿,为师带你进去。”
上官悦心从林沐白手里抽出手腕,与林沐白一前一后进了客栈。
林沐白掌中空空,余光里一直注视着身侧的人,觉得此时此刻,十分地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