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只觉得今夜信息量巨大，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来。小允子见状不好赶紧一个箭步上前扶着甄嬛慢慢坐下：“小主？”

“我没事。”甄嬛摆手安慰着小允子。

“去把瑾汐叫来。悄悄的，要快。”

小允子应了一声，迅速地出去了。

旁边的流珠一脸担忧：“小主可是又想到什么不好的了？要我说，小主也该为自己想想，打从这个年节来，小主就一直精神恍惚的，也不知道成日里头想些什么。”

“反正奴婢不管小主要想什么，身子才是第一要紧的事。便是有什么的，不能明日再想吗？小主不肯爱惜自己的身子，奴婢看着都心疼！”流珠说着说着就气鼓鼓的了。

甄嬛只好笑着安慰了一通，好容易才把这小祖宗的毛给捋顺了，打发着下去休息了。

瑾汐一路匆匆地进来，看着甄嬛苍白的面色，不由也担心多了几分：“小主深夜召奴婢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瑾汐我问你”甄嬛却并不答话：“皇后，与先皇后之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都一一与我说来。”

“小主怎么忽然想知道这个了？”瑾汐有些好奇。

“你只管先告诉我就是了。”甄嬛却显得很急促着急。

瑾汐无奈，只好一一道来。待说到宜修依命去照顾纯元的胎时，甄嬛叫了停，手指不断地在桌面依次敲过。瑾汐不知道甄嬛在想什么，但是也不敢打扰，只得敛气屏息地小心侍立在一旁。

自己的孩子才去了，却要去照顾别人的孩子。本该是自己的福晋之位，也变成了别人的。若是我，我会怎么办？

甄嬛扪心自问，自己应当是做不到这样大度的。

皇后精通医术……精通……医术……

甄嬛反复琢磨着这些信息。脑中似有什么闪过，却怎么也抓不住着讯息，急得双拳紧握，春寒料峭里，额上竟沁出了汗珠。

瑾汐心下焦急，只恨不得赶紧唤甄嬛两句，又怕甄嬛想得投入，自己乍一喊会把人给吓住，只能是一面焦急着一面担忧着紧盯着甄嬛。

甄嬛却兀自在自己脑中与那些信息苦苦纠缠。富察氏的香粉，麝香，没了孩子，先皇后的孩子，死胎，皇后照顾先皇后，皇后失了孩子，孩子……孩子……孩子……

孩子！

甄嬛猛地仿佛抓住了什么！内心急促了起来，呼吸也变得不稳：“自皇上登基以来，宫中可有皇子诞生？”

瑾汐看着面色潮红的甄嬛，忧虑地在脑中过了过，肯定道：“没有，便是有，也多是夭折了。”

“瑾汐。”甄嬛忽然抬头与瑾汐对视：“我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

“小主……”瑾汐似乎也有些慌张了，预感到似乎是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声音也有些颤抖：“若是不好的事情，小主，小主还是不要想的好……”

甄嬛却有些不冷静了，“你容我想想，容我想想。若真如此……那必定有迹可循。容我想想……”

瑾汐慌了，赶紧伸手要扶甄嬛：“小主，小主早些歇息吧，时候不早了，别想太多，奴婢伺候你休息吧。”

甄嬛却不肯，嚯地起身在屋内兜起了圈子：“从前王府里跟着上来的妃嫔有哪几位？”

“小主……”瑾汐的声音已近乎恳求了。

“你只告诉我便是！”甄嬛却难得的坚决果断，三两步上前抓住瑾汐的手，目光直直逼住瑾汐：“瑾汐，你与我是一体的，乃至这整个碎玉轩，翊坤宫，我们都是一体的。”

“是你教我的，瑾汐，若是我只安逸于眼前，我们都必将殒命于安逸。”

“为着日后，瑾汐，你必须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瑾汐看着甄嬛逐渐炽热乃至狂热的眼神，终于支持不住，慌乱之中多了一丝镇定，狠狠地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