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肆挣脱了狱警,扒拉着玻璃隔板:“竞哥你他妈听我说,真的,你别淌这趟浑水行吗?艹!”
狱警把人压制住了,段肆的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门口,心中充满了不安,这样下去不行。
他真的说得出做得到。
身后的人在里面歇斯底里地吼,苏竞已经走出探视房间。
苏竞坐在车里,把脖子上的创可贴撕掉了,伤口已经不明显,应该不会被看出端倪,整理好仪容才下车开门进去。
“阿姨,我回来了。”苏竞走到客厅。
“竞哥哥!”李睦艺看到他,挣脱了爸爸的怀抱,扑向苏竞。
苏竞跟沙发上的李叙打招呼:“李叔。”
“回来了,厨房里有燕窝,专门给你的。”电视里播放的动画片有点大声,李叙拿起遥控调小音量。
段欣从二楼下来:“臭小子你可算是回来了。”说着上去就是一巴掌拍在苏竞肩膀上,完了还捏了一把:“瘦了,我做了好吃的,给你端来,那一锅给我吃完再走。”
“……”
李叙:“诶,老婆我要一碗。”
贴着苏竞坐的小丫头说道:“爸爸不准吃,那是竞哥哥的。”
“……”
不气不气,亲生的。
苏竞接过李睦艺给他剥好的橘子,问李叙:“李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国外那边还顺利吗?”
“昨天回来的,我出马当然顺利,也多亏有你管理国内的运营,不然我也放不开手。”李叔一阵欣慰。
“对啊,生生把我干儿子折磨瘦了一圈。”段欣端了两碗燕窝出来奉上给两位男人。
李叙:“这是锻炼,年轻人就是要以拼事业为主,想当年……”
段欣撇嘴:“来了来了,又说想当年,你的威风事迹我这些年听着能倒背如流,阿竞不想拆你台而已,是吧阿竞。”
“啊?哦。”突然被cue的苏竞说道:“还好,边听边学习。”
一听就是客气话。
大人们聊天的时候,李睦艺窝在苏竞旁边,突然看到近在咫尺的脖子有一条细微的伤痕,小手抚上去,问:“哥哥,你这里受伤了吗?”
受伤的是脖子,这个位置受伤的话可大可小,不过痕迹太小,正常距离不会太看得出,但是忽略了喜欢蹭他怀里的丫头。
段欣连忙上前查看:“脖子受伤啦?怎么回事?我看看。”
“没事的阿姨。”苏竞躲了一下,解释道:“有只虫子,我没打着,反而被自己指甲刮伤了”
段欣道:“你小心点儿呀。”苏竞把最后一口燕窝喝完,还没把空碗放下,段欣就把碗抢过去:“你要再喝一碗,受伤肯定流了血,你不是能随便受伤的人,说了多少次小心小心再小心,剪指甲也要谨慎,自己什么身体不知道吗?真让我操心。”
看着唠唠叨叨的段女士走进厨房,苏竞向李叙抛去求救的目光,李叙配合地说:“……阿竞,跟我去书房,说一下公司近况,我出差这么多天业务都不熟悉了。”
苏竞:“诶,马上。”
苏竞一直逗留到晚饭过后,段欣从开饭那一刻开始给他狂塞食物,要把他喂成两百斤胖子的气势。
最后他吃撑了,快透不过气了,于是在楼梯上上下下走动消食,感觉好多了回到自己的卧室,一直走到阳台,这个阳台很大,连接着两间卧室,旁边就是段肆的卧室。
俩人的房间是那傻逼选的,他说喜欢这个格局,方便串门。
苏竞打开旁边卧室的落地窗进去,里面的摆设还是那样整齐,每个星期有打扫,角落一尘不染,随时能住人。
坐在沙发上,想着这个房间的主人。
对于怎么帮段肆减刑这件事上,说实话,苏竞毫无头绪,律师团说对方不是一般人,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用钱就能解决的,现在还没联系上对方的人做谈判。
在人际关系上,苏竞这些年认识了不少权贵,虽然不够李叙和段欣宽广,但是他想自己先试一下,如果可以解决了,就可以避免让大家知道,免去不必要的担心,如果真的无能为力的话,再想办法好好跟他们做做心理工作再坦白。
这是目前苏竞能想到最好的应对方法。
多拖一天,段肆在里面多折磨一天,今天看到他身上那些伤,一定是受罚了,从前听过监狱里的生存法则,原本觉得这辈子跟那个地方不会有交集便没放在心里,现在想想真的恨不得进去把人偷出来。
就像他看不得自己流血一样,苏竞看到他流血的伤口,比自己流血还要心疼。
都说苏竞身上的血稀罕,个个从小护着爱着,可是对于苏竞而言,段肆何尝不是心里最稀罕的人。
爱人的每一滴血每一条头发都是珍贵的。
既然当初段欣把他带回这个家,那么他也要把安然无恙地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