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演戏(1)
接下来三天唐钰就在澧王府中待着。
他的基本生活除了吃和睡,就是找各种机会跟殷禹抱抱亲密接触,又或者利用巫泉和巴迪资助的金手指,趁着男人昏睡偷偷摸摸干点别的不可言说之事。
说来唐钰觉得以前自己在家跟爸妈哥哥们撒娇卖萌那套,放到殷禹身上竟然也同样适用。
不管每次殷禹因为什么事心情不好,脸色再难看,他只要放软语调撒撒娇、拍拍马屁,对方的怒气就能平息下来。就算殷禹罚他,也只是无伤大雅的事儿。
唐钰心中暗叹,难道还真应了那句会哭的小孩有糖吃吗?
为此他私底下专门观察了下其他人,还跟阿九阿十套过话。结果发现,他只是个特例。对别人,殷暴君那绝对是没有手下留情的,阿九阿十都对他表达了非常的羡慕之意。
唐钰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地方竟值得殷暴君特别对待,最后只能自恋的归咎于他跟暴君有缘分吧,还有他可是系统按照暴君喜好条件挑出来的100契合宿主,如此看暴君这般对他也就不奇怪了。
心大如唐钰,想不通就不纠结了,安安心心呆在澧王府吃吃喝喝拿积分,除了每天都要被暴君亲亲制造演戏的痕迹外,日子过得无比逍遥自在。
而外面,就没有澧王府中那般平静了。
所有的士族这几天都忐忑得很,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的关注点已经从倒霉的唐钰身上转移到了澧王到底想做什么这个问题上。
众所周知殷禹并不是个贪图美色之人,对方带走唐钰绝不是看上美色这般简单,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针对曲公,因为拍卖会上唐钰替曲公说了话,殷禹此举在隔山打牛。
如此说来,澧王是真的想把跟曲家的过招放到明面上了吗?那可就糟糕透了。
俗话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澧王和曲公大打起来,主帅暂时没事,他们这些虾兵蟹将就是当炮灰送死的料。
因而这几日,澧城士族们颇有些寝食难安、食不下咽。
至于百姓们倒还好,他们并不知道当日酒楼中发生了什么事,也并不知道澧王是个什么人,只当那日唐钰被带走是得罪了大贵人,心中不仅感叹世道难混,士族贵人掌握生杀大权。
唐家倒是着急,跑去找了魏秉郡好几趟。
魏秉郡不便告知具体事情,只能暂时敷衍安抚,他总不能跟老太太说你孙子被大贵人看上了吧,那老太太不晕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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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三天之后,唐钰才从澧王府出来。
他是横着进去,被抬着出来的,浑身是‘伤’,如同进了一趟大牢被言行逼供了一番般,盖着的白布下“血水”流了一地,叫看见的人同情又惊吓。
为了不把老太太给吓晕,唐钰让人将他抬到了衙门内院的厢房中。
魏秉郡闻讯第一个赶来,看到这幅惨不忍睹的画面,心中生出无限愧疚。如此一个风华正茂、前途似锦的少年,就这样被毁了,老天爷实在不开眼。
“若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该让你来衙门……”
魏秉郡愧疚又悔恨,他实在不该因一己之私就将唐钰提进衙门,到底年轻气盛没有把握好分寸,成了士族间的牺牲品。
“大人,此事不怪你,是钰太过鲁莽得罪了人,才落到如此境地。”
唐钰声音沙哑,浑身包裹着纱布,整个人显得无比虚弱。
种种伤势明显看得出来是被用过刑的,但从脖颈处暧昧的痕迹来看,少年所受不仅只有刑法那般简单。
这般模样,魏秉郡不需要再去问大夫,自己就能脑补出一场悲催之事,心头愧疚之意根本压制不住,唐钰越是表现得安静懂事,他就越觉得越是愧对。
“唐钰,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本官亲自招进衙门来的,丁昌那里,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魏秉郡不敢多问唐钰在澧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为今之计能做的,便是交代。
虽唐钰那天是帮曲公说话而惹到了澧王,但若没有丁昌,澧王也没机会当场就发难,少年也不会遭受如今耻辱。
唐钰苍白脸上努力扯出轻笑,摇头,
“大人不必如此,丁昌当日敢那般做,定是有所依仗,若要为我出头,定要惹上祸端,若大人真想帮唐钰,不如告诉钰,曲公有何吩咐吧。”
“你……哎,你比本官想象中更加聪慧。”
魏秉郡微顿,随即叹气。
“不是钰聪慧,是这次事情很明显,澧王就是拿我开刀泄气罢了。我死无人在乎,但我若活着回来,曲公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利用价值;而我想继续活着,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只有曲公。”
唐钰面色虚弱,嘲讽淡笑,“魏大人,你知道澧王为什么会留我一命吗?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他们中拉锯的一枚棋子。”
魏秉郡沉默,这个事实他清楚,曲公虽说要收唐钰所用,但其实根本不会给予真正的信任。
他心情沉重,“曲公要你好好伺候澧王,并得到澧王的欢心……你打算怎么做?”
既然少年明白自己的处境,那以少年的才智,定不会坐以待毙等死。
从形势上来讲,魏秉郡是不敢违抗曲公之命的,但从个人意愿和良心上来说,他是并不想全听曲公的话办事,因为他很清楚,那没有好下场。
“不知魏大人愿不愿拼一次?”
唐钰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魏秉郡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未语,等他下文。
只见唐钰轻轻摸了摸自己布满暧昧痕迹的脖颈,露出个充满恨意的笑容,
“既然两边都没路,那便我自己走一条出来。总归现在我都这样了,他们不仁待我如刍狗,那我也无需与他们讲义。”
“唐钰,你切莫冲动。”,魏秉郡被他的表情吓到。
“我没有冲动!若不拼一把,下场只有死!”
唐钰深吸一口气,紧握拳头看向魏秉郡,声泪俱下。
“魏大人,我知道你想求安稳之路,但谈何容易?你非曲公心腹,今日是我遭殃,下次或许就是大人您。我们寒门出身的士子注定了就是那些士族的一枚棋子,既然有机会,为何不争取改变这种处境?”
“钰已沦落此境地没有什么可顾虑,左右都是一死,我愿做大人的长刀斩荆开路。若失败,钰自认命;若成功,希望大人……到时候能够照拂我唐家安慰度日。”
魏秉郡沉凝,这种话可不是轻易能说、轻易能应的。
唐钰并未放弃,努力劝说,
“大人请听钰细说。曲家的宠妃已死,留下的王子并不成才,曲家败落是定局,澧王更是没有起来的机会,他们两者斗到最后只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届时,澧城之地该谁来做主?”
“王城或许会重新派人过来,可澧城士族会服气么,将来澧城的主人,必定是从现在的士族中选一个人出来,魏大人何不提前筹谋,到时候一鸣惊人,扶云之上。”
魏秉郡沉思看向他,“你倒是胆子大。但此事如果失败,你可知是怎样的结局。”
“钰知道,但钰没有选择,我想活着。”
唐钰露出求生的期望,以及报仇的痛恨,
“大人不用害怕,此事全由钰一个人去做,曲公和澧王都拿我当棋子,我听谁的话最后都免不了死,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让他们鹬蚌相争,两败俱伤得更彻底。而大人您只需要做好准备,在最后时机站出来主持局面就可以了。钰要的,只是大人给钰一条活路便可,大人,求您了……”
少年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走到末路,豁出一切绝境求生的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说得很好,可魏秉郡性格向来谨慎,尽管很心动,但也一时半会儿难以下定论,事关重大,不可妄下决定。
“你好好休息,此事容我考虑考虑。”
魏秉郡不敢刺激唐钰,拍拍他肩膀,叹气离开。
唐钰盯着他背影良久,才翻身躺下,拉过被子谨慎遮住脸,才露出狡黠笑容,并且给自己的演技点了个赞,他觉得回去后他可以去演戏拿影帝奖了。
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澧城不过就是个弹丸之地,哪能放在暴君主子眼里。
无论是曲姬,还是曲家,又或者是曲公……都只不过是主子计划中的一部分罢了,从主子回国的那天开始,整个秦国就只是主子的一盘棋局而已。
归根究底,王城,才是主子的最终目标。
“原书中没有我暴君也坐上了秦王之位,还统一了六国,我现在于主子而言也只是锦上添花,我的作用在于帮主子搞基建、搞民生,那些个权斗之事我只管听主子的命令就是了,用不着费脑子,003,你说对吧……”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主子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心痒得很,但主子就是不告诉我,003,你说我要不要回头跟暴君多撒几个娇,满足下好奇心?”
唐钰窝在被子下面,脑中跟003嘀咕。
003无声装死机,躲在系统里面偷偷摸摸高兴转圈圈,很好,主人终于有勾引辅助对象的自觉了。
第66章演戏(2)
魏秉郡看完唐钰离开,吩咐人不许打扰唐钰养伤后,叫人给唐家递了安心消息,这才到曲府复命。
曲公不好骗,他复命时只是把唐钰‘报复’的想法隐藏下来,其余照实回答。
听完复命,曲公对唐钰的识相很满意,
“他当真愿意给本公办事,没有怨言?”
魏秉郡低头,视线落在地上,正色回禀,
“主公,唐钰不仅是个聪明人,还是个很有野心的人,自从进入衙门之后他极力表现,为求突显,这才得罪了丁昌几个幕僚,在拍卖会那日算计他一把。”
“所以他自知若不依靠主公,没人庇佑下场更加凄惨,为求活命,自然知道怎么选择,何况澧王那般……那般欺辱他,他心里怎能没有恨意?如今只有听主公您的话,他下半辈子才能安慰。”
“是这个道理,但本公就怕他不老实,同样对本公也心怀怨念……”
曲公抚抚胡子,并没有全信。
以己度人,换位思考,如果他是唐钰,再聪明认命,心中也免不了生出怨恨之心。不过无所谓,总之对方也只是枚棋子,没了再换其他便是。
“此事暂且这样吧,你下去,好生管着下面的人,唐钰的事,也叫人把嘴巴闭紧了,他既然识相,作为主公,我也不能让他太失望,本公不想在澧城百姓的口中听到任何不中听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