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元澈的视线一直停在宴陵脸上。
宴陵就双手捧脸一眼不眨地让他看。
宴陵多半不会为了恶心他想出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千的法子,姬元澈看了一会就收回视线,他翘起嘴唇,却没什么笑的样子,“好啊。”
“那在下,”宴陵放下手,刚想去摸姬元澈的脸就被打了下来,他也不在意,道:“今晚等着您。”
姬元澈抬手,亲昵地点了点宴陵的眉心。
宴陵只觉额头一痛魔气就已入体,周身灵力登时被封住了大半。
宴陵按了按眉心,道:“少君对枕边人竟这点信任都没有。”
姬元澈笑吟吟地反驳他道:“本君听闻人族姬妾侍寝要除去衣物才能入帐,本君对你已十分宽容了。”
……
凌霜城不设宵禁,但因姬元澈独居城主府,他不在时,所居之所每到晚上除了廊内有灯便少有光亮。
今日他卧房却亮着,一个剪影虚虚地映在窗纸上。
姬元澈握剑的手背在身后,推门而入。
房中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看向宴陵所在的位置。
宴陵正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书,听到姬元澈进来的声音只是抬了下眼,似乎对于这种情况已是司空见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姬元澈走了过去,他走近了才发现宴陵刚沐浴完,只松松垮垮地穿了件里衣,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他闻到的香气应该就是宴陵身上皂荚的味道,在温热的身体上香的有些旖旎。
姬元澈本来想好了一万句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宴陵知道身后站着个魔,打了个哈欠,往后一靠,抱怨道:“早知道你这么晚回来我就不等你了。”
姬元澈被宴陵毫无防备地靠着,身体一僵,差点没拔出司命插进宴陵的脖子里。
宴陵里衣穿的随意,脖子大半露在外面,男人的皮肤不如女孩子那般细腻,在蜡烛下却也发着光,似乎在无声地告诉姬元澈手感很好。
姬元澈侧身躲开,宴陵差点仰过去。
他转身,“你……”
姬元澈抱着剑,站得离宴陵几尺远了才开口道:“你知道你在哪吗?”
自从受伤之后宴陵就格外容易困,能撑到姬元澈来已是天大的不易,他忍着再打一个哈欠的,道:“魔域。”
“本君是谁?”
“魔君,”宴陵一顿,“之子。”
姬元澈继续道:“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宴陵昏昏沉沉的脑子清醒了大半,他神色无辜,甚至有些委屈,仿佛想不通姬元澈为何这样冷言冷语,“少君之前说了让在下侍寝。”
“本君何曾,”
“少君说人族姬妾侍寝需要除衣,你对在下已是十分宽容,多谢少君能让在下穿着衣服进来。”宴陵道。
姬元澈冷笑道:“宴雪策这是在自比姬妾?”
“能自比君妃吗?”宴陵认真地问。
姬元澈道:“那你就是在痴心妄想了。”
宴陵心说那可未必,只是他太困,不欲和姬元澈斗嘴,于是摆了摆手道:“是在下白日做梦,能睡觉了吗?少君。”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连腰带都没系的里衣登时掉了大半,他也不在意,拖着衣服朝床走去。
宴陵不知道什么毛病,走过姬元澈身边时毫无诚意脚下一滑,“迫不得已”地搂住姬元澈的胳膊保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