笪御将门拴上,刚准备爬到隔壁时眠那里,结果房门就被敲响。
他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时庭深。
他皱眉:“何事?”
时庭深眼底黑漆漆的,勾唇道:“就是来问一下表妹,伤口如何了。”
笪御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翻,目光顿在他的腰间,那里有一块褐色玉佩,上面雕着一只秃鹰,看起来尖锐又凶狠。
笪御:“已经无大碍,多谢表哥关心。”
时庭深微微颔首,突然抬手按在笪御的肩膀上,脸上带着异常灿烂的笑容。
笪御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然后时庭深另一只撩了撩笪御的长发。
他说:“表妹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啪”的一声响。
笪御拍开他的手掌:“表哥,请自重。”
时庭深似乎有些疑惑,他歪了歪头:“表妹是何意?”
笪御看着他的眼睛不语。
“他没什么意思,只是自作多情罢了。”
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女声。
崔明媛提着裙摆,脚下踩着精致的绣花鞋,高傲的抬着下巴,插进两人中间,推了笪御一把。
笪御顺着她的力道后退一步。
他不明白时庭深此举到底有何用意。
崔明媛暗暗嫉恨的瞪了笪御一眼,转眼再望向时庭深的时候眼里只剩下了倾慕:“庭深哥哥不用理他,他是自作多情呢。庭、庭深哥哥,我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
时庭深淡淡的戚眉,望向笪御的目光有淡淡的不舍。
崔明媛仰着头看的清清楚楚,她死死攥着裙摆,脸上的羞涩退去,换成了尖锐的白色。
笪御眉头戚的更深了。
时庭深把视线落会崔明媛身上,目光温柔:“好,我们去楼下吧,莫要打扰到表妹休息了。”
崔明媛舔了舔嘴里的伤口,绷着唇:“恩。”
笪御站在门口看那两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楼。
良直站在不远处的角落,全菊跟在两人身后。
楼下还有些小厮在打扫,没人说话,客栈里安静的有些死寂。
时庭深靴子轻轻落在一楼的地板上,他微笑着抬头:“表妹早些休息。”
笪御没有回应,关上了门。
时庭深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嘴角的弧度有些邪气。
无趣的人。
他请崔明媛坐上桌:“崔姑娘这边请。”
全菊很有眼色的泡上了茶,安静的站在崔明媛身后。
时庭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汽迷糊了他的眼睛,他问道:“我看崔姑娘一下午都在屋里,可是身子不舒服?”
崔明媛有些紧张,两只手不停地揪着膝盖,摇头回道:“不是,是姐姐不让我出门。”
“原来如此。”
时庭深放下茶杯,眼帘微瞌。
他原本以为今日下午这里就可以好好热闹一场。
真是没用。
崔明媛的声音忽然尖了起来:“庭、庭深哥哥!”
时庭深抬了眼皮,眉尾上调:“恩?”
时庭深的那一个字,尾音懒散上扬,声音低沉有磁性。
那眼角的风流瞬间就将崔明媛的心勾住了。
崔明媛小手忽的攥紧,眼神闪躲:“我、我收、收到你的信了。我、我也……”
时庭深:“我何时与你写信了?”
崔明媛一愣。
她明明收到一封庭深哥哥的道别信,信上庭深哥哥娓娓向她告别,言辞间全是不舍和眷恋,看得她心中的情愫一阵阵涌动,因此她更加坚定了要去凉安的想法。
时庭深突然朝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崔明媛又是一怔。
脑袋转过弯来,她的脸刷得就红了:“嗯嗯,是我记错了,记错了!”
她在说些什么!这儿这么多人,这种男女传信的事情怎好在这里说!
幸好庭深哥哥反应快,不然传出去她的名声就毁了,还会连累庭深哥哥的名声。
这么一想,庭深哥哥心里也是有她的吧。
崔明媛刚这么想,时庭深就叹了一口气:“哎,也不知表妹的伤如何了?我实在担心,但我是男子不便去看她,崔姑娘可否帮我去看看?”
崔明媛眼中划过浓浓的妒意:“恩!”
时庭深笑了:“那就多谢崔姑娘了。”
事情轻而易举的办成,时庭深虽然表面上谈笑风生的,心里却觉得索然无味。
草草和崔明媛道了别就回房了。
直到房门口,时庭深突然轻笑一声,像是夸赞:“良直,看来你的信写的不错。”
良直作揖:“多谢公子夸奖。”
时庭深感叹:“明日一定是个好日子。”
良直沉默。
崔明媛还是被发现了。
皇宫出来的嬷嬷们都是老油条,每隔一盏茶就会进房检查一番,不消半刻,珠钗就被发现了。
淑妃气的将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茶水四溅:“找!立刻将她给本宫找回来!”
崔明媛一身轻松的被押回来,她不慌也不急,反正她已经见到庭深哥哥了。
淑妃见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又听了下人的回禀,说她和时庭深在大堂待了半个时辰,怒极反笑:“好,好的很。乔子,玉成,将珠钗和全菊给本宫押上来,绣针伺候。”
桥子/玉成:“是,娘娘。”
两人领了命,半刻也没耽误,直接去了。
崔名媛愣了一下:“什么是绣针伺候?”
淑妃坐在坐榻上,倚着香花枕头:“古嬷嬷,告诉她。”
“是。”古嬷嬷往前一站,清了清嗓子,“绣针刑是深宫中常用的一种私刑。就是用引了线的绣花针,将其扎进受罚人的背部、小腹、手臂、大腿小腿等等地方,再用线将其拽出,再扎进,这种刑罚痛感极重,生不如死,却不致命,也不易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