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许儿惊道!
时眠撇开头不去看她那破碎的目光,她稳稳当当的坐下,等着许儿开口。
可是过了许久,许儿依旧闭着唇不愿说。
时眠暗暗握紧了拳头。
她怎么可能真的将人赶走,方才不过是吓许儿的罢了。可是她都这般逼着许儿了,为何许儿还是守瓶缄口。
她越是这样,时眠越是不安。
“姑娘。”许儿缓缓跪下,“许儿伺候姑娘十五载,今日,就拜别了。”
时眠下颚微微颤抖,猛地望向许儿。
许儿深深一扣。
死寂的书房里就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许儿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门前,抬手将门栓打开,屋外的艳阳已经回归大地,头顶月明星稀。
冷风涌进,时眠终究没忍住:“站住!”
许儿停下,时眠红着眼眶,咬牙说道:“现下也不是深究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给你时间再考虑。你,暂留府中。”
“姑娘!”许儿回首,眼中有细碎的星光。
时眠打断她,两步走到她面前,轻轻抱住她:“许儿,我已经长到了,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想着衣服首饰的小姑娘。我可以做到做每件事前深思熟虑,也可以为达目的用尽手段。现在的我,就是这样的人。许儿,你到底明不明白,现在的时眠是你的姑娘,亦是你的主子,你当信我!”
你当信我!
时眠推心置腹的在她耳边低语。
许儿的脸色有一霎的苍白。
她不是不信时眠,只是她所知的那些事情,不光关乎一个时家,更是两国之间的领土之争。
一旦被外人知道,便是整个时家覆灭的时候,这让她如何能够轻易的开口。
“……姑娘,你给我一些时间,容我再想想。”
时眠轻轻道:“好。”
这日一大早,时眠直接带着人找上了尚书府。
尚书夫人崔氏以及尚书家一众儿女齐愣愣的看着笑意盈盈的时眠。她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乖巧的像个小仙女。
崔夫人:“时姑娘,不是我不让你见明媛,实在是她传话来说身体不适,你看……”
时眠小嘴一瘪,杏眼委屈的眨了眨,饶是崔氏这种硬心肠的人也是一软。
时眠细声细语的:“夫人,我、我只是想探望一下崔姐姐。这样,您劳烦再派人跑一趟,您就告诉她,我是找她来说游湖那天的私事的,她定会见我的。”
“……好吧。”
没过多久,崔明媛果然派人来迎了。
尚书府的女眷们嘀嘀咕咕的议论着,对两人的事情很好奇。时眠浅笑着拜别她们,跟着人进了后院。
崔明媛住的院子不大不小,风景怡丽,看出来崔夫人对她不错。时眠的绣花鞋堪堪踏进院门,神色蓦地就沉了下来:“之桃,将院门给我从里面锁住。”
之桃:“是。”
“青竹。”
青竹被着个阵势吓得一激灵:“在、在!”
时眠:“药带上了吗?”
青竹摸了摸腰间:“带着了。”
时眠朝身边的段姨低语:“段姨,你跟着我便好。”
段姨漂亮的凤眼乱瞟,她笑着应道:“恩。”
成梓听见声音,先替崔明媛出来打探一翻,结果还没见着时眠,眼见一花一个人影兀的出现在面前,她万万没想到这群人在院子里就动气手来,一时不察,很快被许儿绑了起来。
时眠走进崔明媛的闺房。
“咳咳……”崔明媛干咳两声,“成梓!水!成梓!”
没想到她倒是真的病了,房中弥漫着一股子汤药味,很不好闻。
崔明媛的咳嗽轻了些,她抬头见到时眠,冷哼:“怎么,你是专门来看我的热闹的?”
她的脸色很黄,瘦的额骨都隐隐作现,此时披头散发的坐在榻上,尽管梳了妆容却也没有掩饰住她满脸的憔悴。
时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崔明媛。
两辈子那么长的时间,崔明媛从来都是娇俏艳丽的,哪怕最后在渝崖之上,她还梳着凉安最流行的发髻,插着价值连城的珠钗。
时眠戚眉:“你怎么搞成这幅样子?崔府苛待你了?”
崔明媛冷脸:“不干你事。”
“哼。”时眠坐下,既然她不识好歹,那便直接进入正题吧。
时眠深邃的目光咻然盯住她:“那日巫秋湖刺客来袭之时,你在哪里?”
崔明媛脸色更加白了,她露出一抹讽意:“丘姬不都告诉你了?特地来羞辱我你很高兴?时眠,我怎么从未发现你是这么恶毒的人!我不欢迎你,你滚!”
时眠冷眼看着她在坐塌上扑腾,她很虚弱,现在就连下床都做不到。
崔明媛恼羞成怒:“成梓!你人呢!成梓!”
“别叫了,她进不来。”时眠眼帘轻抬,“还有,我不是在羞辱你,我只是在例行盘问。”
崔明媛突然盯住她:“我错了,你不是恶毒,你是凉薄!呵……时家的人果然凉薄……”
时眠:“我换个方式问你,我表姐是不是你推下水的?”
“是有怎样,不是又怎样,哈哈……”
时眠看着状似癫狂的崔明媛,眉头一拧:“青竹,将她弄晕。”
青竹懵了懵,连忙掏出一包药粉混在了茶水里,捏着崔明媛的下巴,就给灌了进去。崔明媛虚弱的挣扎了,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