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传来的消息一边一边冲击着时眠。
大渝各地开始屯粮,征兵,动作虽然隐秘,只要留心便可发现。并且李尚书与其子李行书在上月的时候,北上治水立下大功。但时眠并未收到北上哪个城有水患的消息。
那位七皇子,时眠对他的影响始终停留在怯懦无能上面。可是时庭深那种人,怎可能会与这种人来往,唯一的解释便是,七皇子是装的!
皇权之争,时眠不懂,却也知道稍有不慎,便是万古骨骺。
自从笪御落湖之后,她已经许久没有笑过了。
许儿比时眠高半个头,她垂眉,看见时眠的睫毛噙着水珠微微闪动,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时眠忽然回首:“许儿,你别离开我的视线。”
她怕一个不留神,许儿就没了。
时隔一辈子,时眠无法追究上一世杀害许儿的凶手到底是谁,这一世至此她都未发觉一星半点的端倪,除了许儿深藏在心中的那个秘密。
可是逼问许儿多次,她都不愿说。
时眠日夜难眠,一天天下来,即便衣食不缺,她也日渐消瘦。
许儿温柔的勾唇,轻轻抚了抚时眠的后脑勺:“恩,许儿定会寸步不离的守在姑娘身边的。”
时眠抬眉,眼中全是认真:“许儿,你在我心中,是犹如母亲一般的人。”
许儿一怔,几乎要哭出来。
她撇过头不让时眠看见她眼中泪水,她何德何能得到姑娘这般认可。
时眠杏眼下一片乌青,黑漆漆的眼眸却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凉风拂过,将雨水吹的破碎,打在两人的身上,许儿跨前一步帮时眠挡住吹进来的雨水:“姑娘,歇息吧。”
时眠看见她的动作,薄唇微抿:“恩。”
时眠说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也是这般做的。就连休息,许儿都是睡在时眠的外间。
“恩……”
许儿被时眠的轻哼吵醒,她床上衣服轻手轻脚的走进里间,时眠睡得很不安稳,又因着月事,她蜷缩着身子窝在被窝里,时不时被痛的惊颤。
许儿帮她掖了掖被角,提上灯笼走出房间。
门口是守了半夜的之桃,见她出来小声问道:“怎么了?”
“我去帮姑娘拿个汤婆子,你继续守夜。”
“恩,你快去快回。”
雨后的清晨,整个大地都是湿漉漉的,青竹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哈气,她昨天守的下半夜,到了早上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她半磕着眼看了眼阴沉的天空,心道这几日的天气真不好,连个太阳都没有。
“姑娘!姑娘!”
东霜扯破嗓子的尖叫声将青竹狠狠吓了一跳,她急忙捂住东霜的嘴:“你疯了!这个时候姑娘睡得正熟呢!”
青竹定睛一看,这丫头整个人都在打颤,她脸色惨白,脸上本就没多少肉,此时却全都在抖着,青竹大骇:“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东霜哆哆嗦嗦的说道:“出、出事了!出事了!快叫姑娘!许、许儿姐姐她……”
“许儿怎么了!”
“哗啦”一声,时眠衣衫不整的从房里冲出来,方才东霜那一声就已将她惊醒,她起身正穿着衣服,便听见东霜惊惶提及许儿,当即就顾不上穿衣,直接打开了门!
东霜糊了一脸的泪水:“许、许儿姐、姐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