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派你来的”
“是是殿殿下,殿下让奴才来伺候殿下,求殿下饶命,奴才只是奉命侍寝,没有半点加害殿下的意思,求殿下不要杀奴才啊。”男子身子哆嗦个不停,眼含泪珠,泫然欲泣。
摸了摸他的脉搏,发现他身上气虚得很,没有半点武功的底子,苏夏放下匕首,看到他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往下落,头疼地呵斥道“滚出去”
“谢殿下不杀之恩。”男子脸色惨白地往外退,身子如秋风落叶一般柔弱,紧紧拢着身上的披风,风一吹就能看到两条细长白嫩的腿。
“等等。”苏夏走到屏风边,将回来时随手挂在上面的狐裘披风扔了过去,“如若他人问起,就说你给本宫侍寝过了。”说着,朝他的脸上看了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卫阶。”卫阶抱着狐裘披风,巍巍颤颤地抬头看向苏夏,看到那双在黑夜中也依然锐利的双眸,飞快地低下了头。
苏夏挥了挥手,“下去吧。”
卫阶一走,苏夏便快步走到放置香炉的地方,将里面的香掐灭,脱力地坐在榻上,呼吸越来越乱,脑袋却在冷静的运转着。
东宫里的男宠大部分都是芜雨泽从民间弄来的,长相与楚逸辰皆有几分相似,而这个卫阶恰恰长得最像楚逸辰,那双黑色的眼睛就像是从楚逸辰身上临摹下来的一样,传神极了。
但是卫阶生性胆小,看见谁都不敢直视对方,特别是看见芜雨泽的时候,会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发抖,最像楚逸辰的地方反而因为他懦弱的性格没了半点感觉,所以芜雨泽与卫阶只有一面之缘,就连卫阶的名字都不曾问过。
他今日忽然出现在这里,十有八九是被人利用了。
香炉里的香被人换过,有人偷偷潜入了她的寝殿,可她的影卫却半点没有察觉,可见此人极为擅长伪装。一边在她的香炉内放置了这种催情的香,一边还以她的名义将卫阶叫到这里,时机都把握的刚刚好,若是她的意志力如这里的人类一般薄弱,此刻定然已经和那卫阶成了事。
奇怪的是,卫阶本就是她的男宠,若是有心人想要加害她,也不该找卫阶过来,除非这个人知道她并非男儿身,想通过卫阶将紫启太子的秘密公之于众。
后宫之中,只有芜后和萱妃知道芜雨泽是女子,可这两个人都没有动机,在不知道芜雨泽是假太子之前,芜后不可能害芜雨泽,而萱妃若是想害她,不会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况且当初真假太子的事是她一手策划的,她更不可能在没有任何好处的情况下将她暴露出来。
这些年,芜雨泽从不与人近身,寝殿内更是没有一个宫人伺候,就连近几年来了葵水,都是去皇后的宫里解决的,处处小心谨慎,就差拿个防护罩将自己裹起来了。
之前的四份资料,除了穿越女选择隐瞒,其他每一次都是“芜雨泽”自己将身份说出来,成全楚逸辰的皇位,没有一次是被别人揭露的。
看来这个世界出现了遗漏者。苏夏用手压了压太阳穴,身体越热,越难以控制,她就越烦躁,总觉得有很多东西想不清楚。
站起身往殿外走,经过偏殿的时候,看见门半开着,脚步顿了一下,敲了敲门,半天没人回应。
这么晚人又去哪了
抬脚步入漆黑的室内,寒凉的空气让她烦躁的心情逐渐平息了下来,苏夏看着不远处的床,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慢慢走了过去,感觉到一丝杀气从身后传来,脚步一顿闪身避开,指环上的尖刺在月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寒光,从眼前一晃而过。
“是我。”苏夏出声道。
楚逸辰收手,冷冷的看了眼苏夏,走到灯柱旁边,用火折子点了火,橘黄色的光晕照得那双漆黑的眼睛越发冷漠,转过身,背靠在灯柱一旁的柱子上,看着苏夏披头散发的模样,视线从她泛着淡淡红晕的脸颊,落在她微微敞开的衣襟上。
苏夏喉咙渴得要命,拿起桌上放置的水壶,将水倒入杯中,刚要入口便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手腕,眼底有片刻的茫然。
楚逸辰眉头紧皱着看着苏夏不是很清醒的眼睛,拿过她手里的茶杯,张了张嘴有毒。
说完,楚逸辰就放开了苏夏,看了眼她红得像是要出血的嘴唇,径直走向隔间,“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苏夏被关门声震得头疼,转身往外走,忽然瞥见帘幔下面落着一张纸,一个“泽”字清晰的映入眼帘,走过去,弯腰捡起,满张纸都是用钢笔写的芜雨泽。
掀起眼帘,看向厚重的帘幔,伸手拉开,只见书桌上面摆放着她送的那些钢笔,还有许多张写满了字的纸,不同颜色的笔迹,一模一样的三个字。
芜雨泽。
视线下移,落在书桌底下成堆的纸团上,每张纸团上都或多或少露出了这三个字的笔画,一阵冷风从身后袭来,她手中的纸被粗鲁地抢过。
楚逸辰冷着脸将纸揉成团,扔到地上的纸团堆里,他过来得很急,鼻尖上出了些汗,伸手将帘幔拉了起来,转过身看着苏夏,眼神冷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