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么玩,后续得弄出多少麻烦来他想过没有?
程梨望着单膝跪在面前的祁轼,一个头变成八个大。
现在答应他的求婚,明天新闻立刻满天飞,过两天他恢复正常后,再放消息取消两人的婚事,新闻还得再飞一轮。
而他,就变成了一个订过婚又取消的人,又无缘无故的,没什么正当理由,一定会显得出尔反尔,好像打上了一个污点。
如果现在直接拒绝,肯定得上热搜,好处是只热一次,坏处是会伤了他的面子。
怎么选都不是什么好事。
程梨在脑中火速比较了两种情况,两害相权取其轻。
“祁轼,”程梨的声音清晰又温和,“我很想答应你,可是我们还没认识多久,我觉得实在有点太快了,还不是时候。”
程梨语气委婉,带着点遗憾,听起来好像她不是不想,真的只是觉得“太快了,还不是时候”。
从程梨开口起,四周的口哨声和掌声就停了。
等程梨说完,全场寂静一片,连旁边的萨克斯风手都忘记继续吹他的曲子,抱着闪闪发光的乐器,呆呆地望着程梨。
每个人的念头都一样:不会吧?她刚刚把首富的求婚拒了???
全场最镇定的是祁轼。
他眼中的落寞一闪而过,却像是不太意外。
祁轼仍然仰头温和地看着她,对她笑一笑,终于说:“梨梨,你说得对,我都听你的。我会一直等着,等到你准备好的那天。”
然后收起手里的小盒子,站了起来。
周行完全没料到祁轼会在自家的派对上闹这么一出,眼见场面有点尴尬,火速让人调亮了所有灯光。
乐队全体上场,立刻开始演奏一首欢快的曲子,好让大家继续跳舞。
人群陆续散开了,程梨也赶紧拉着祁轼离开舞池中央这块是非之地,溜到旁边。
脸烧得要命,心脏还在砰砰乱跳。
猛然看到祁轼单膝跪在面前求婚,就算明知是假的,还是让人撑不住。
程梨用手当扇子,给烫人的脸颊降了降温:“祁轼,你想帮我怼那些人对不对?根本不用这样,你这牺牲也太大了吧?”
“没关系。”祁轼也伸手摸摸她红扑扑的脸。
程梨还在兴奋中,瞥一眼他的口袋:“你从哪弄来那个小圆盒子?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那么短的时间里,不知道他从哪找来个像模像样的小盒子,大概是问周行借的。
也不知道盒子原来是装什么用的,他刚才自始至终就没敢打开,大概怕露馅。
祁轼笑笑,没说话。
“不行了我得去喝杯香槟镇静一下。”
程梨扔下祁轼,去拿香槟。
祁轼跟在她身后,把那只白色丝绒小盒子重新从口袋里摸出来,单手一拨,盒盖就弹开了。
里面是一枚钻戒。
大得能盖掉整个指节还绰绰有余的梨形全美粉钻,是罗曼诺夫王朝的旧物,原本镶在彼得大帝送给小女儿伊丽莎白的皇冠上。
名叫永恒不变的爱。
前些天祁轼就拿到了,换了那么多次衣服,倒来倒去,每次都拿出来,又重新放进身上衣服的口袋里。
祁轼跪下的时候就明白,今天这样求婚,她九成九会拒绝。
食指轻轻一按,嗒地一声扣好盒盖,祁轼把小盒子重新收回口袋。
这钻戒就留到她不会拒绝的那天,再让她看到吧。
程梨回过头,看见祁轼落后几步,正在用别有意味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有点奇怪。
“怎么了?”程梨问。
祁轼快走几步,跟上来,把手掌贴上程梨的后腰,语调轻佻。
“当然是还没从求婚被拒绝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梨梨,为了你,我情愿放弃我的整座森林,你居然跟我说不?”
程梨哈了一声,连了根浪子的线,他还真以为自己是花花公子。
“还‘整——座——森——林’?你有吗?”
连棵小树苗都没看见。
派对请了一个舞团的漂亮姑娘来跳舞,口哨声响成一片,程梨却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打哈欠,打得眼泪汪汪。
被求婚的兴奋劲过了,程梨困了。每天都按时睡觉,早就过了该睡的点。
正是夜猫子们的派对刚开始热闹的时候,祁轼却浑不在意,立刻带小朋友回家。
结果还在车上,程梨就睡着了。
祁轼把车平平稳稳地开回
avo,小心地把她抱下来,乘电梯直上顶楼。
程梨一路都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好像还很喜欢,迷迷糊糊地在他胸前蹭来蹭去,让祁轼心里直叹气。
真是傻透了。
敢在男人怀里睡成这样?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祁轼回到乾坤珠里,小心地把她安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她一个人睡觉时会缩成一团,祁轼干脆在床边坐下,一下一下地轻轻顺着她的背,看她真的睡舒展了,才站起来。
以前敢抱着她睡,今天不行。
满脑子全都是各种旖旎的胡思乱想,稍不留神就不受控制地飙出来,祁轼对自己一丝把握都没有。
可是她看起来太诱人,实在舍不得走。
旁边就是祁轼的大办公椅,祁轼走过去坐下,支着头望着程梨出神。
程梨酣然一觉,再醒来时,也不知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