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回到了乾坤珠自己的床上,屋子里很暗,只有外面透进来的月光。
好像还有别人。
程梨猛地坐起来,才看见坐在对面椅子上的祁轼。
他单手支着头,一动不动。
“祁轼,你在干什么呢?”程梨纳闷。
“看你啊。”祁轼幽幽地说,“你留了把我的椅子在这儿的意思,不就是你睡觉,我参观?”
这人越来越胡搅蛮缠。
程梨无语了片刻,闭上眼睛,好像打算立刻把他的椅子变走。
祁轼连忙几步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给办公椅求情。
“梨梨,我错了,你饶了它,就让它继续在这儿摆着吧。”
程梨也并没真想变没他的椅子,睁开眼睛:“都半夜了吧?你坐在这儿看我干什么?为什么不回去睡觉?”
祁轼流畅地答:“我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抱着你一起睡。”
程梨:“……”
“所以我睡了一觉的时间,你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祁轼,你很闲吗?”
祁轼嘴角一挑:“主要是白天我答应过,我们两个的第一次一定要找个好地方,可是现在我有点坚持不住。梨梨,你觉得你这张床算不算‘好地方’?”
程梨一言不发,翻身下床,推着他把他赶出了乾坤珠。
再想把他推出月老办的时候,祁轼反手握住程梨的手。
“就让我留在这儿吧,今晚我还想理理那根小棍上的红线。保证不进去骚扰你了。”
他说话真真假假,程梨歪头研究了半天这几句话的可信度。
不知为什么,每次即使祁轼连了红线,像变了个人一样,也会抽出时间来理小棍上的红线,好像这件事是重中之重,很急迫。
他连上这根线后,满嘴胡说八道,其实并没有真的怎样,程梨决定暂时相信他一次,自己回了乾坤珠。
祁轼拉了把椅子,坐在小木棍旁边。
小木棍的问题确实很严重,很急迫。
因为木棍上乱缠的红线一天天地变少了,上面黏着的姻缘簿纸片已经能看得很明显。
程梨的程字露出好大一个头,梨字也快能看得到了。
万一被她发现……
祁轼好像看见了鸾齐寒光闪闪的刃口,感觉某处有点发凉,默默地抖了一下,继续着手理红线。
小木棍上,红线最大的问题就是彼此一圈圈黏在一起,又不能随便乱扯,一个不小心,就会把线弄断。
祁轼正在和线奋斗,月老办的门开了。
大半夜的,乐央居然跑过来了。
“你半夜来干什么?”祁轼头也不抬。
“我来考察一下我徒子徒孙连红线的业务水准,顺便做个技术支持。”
乐央晃进来,对满屋子乱拉的红线熟视无睹,动作灵巧地东迈西绕,一路走到祁轼旁边,居然连一根线都没有碰到。
乐央走过来,第一眼就看见祁轼手指上的红圈了,立刻伸手在祁轼面前晃了晃。
“你干什么?”祁轼打掉他的手。
“看你是不是清醒的。你现在手上连着红线,自我认知没问题吧?你觉得你还是原来那个祁轼吗?”
“我是不是原来的祁轼关你什么事?”祁轼怼他。
他不肯说,乐央就把他从上打量到下,从下打量到上。
他长刀大马地坐着,衬衣的头几颗扣子全敞,眼神散漫慵懒,看起来很不像他。
乐央对红线的效果十分满意,采访他:“你有没有觉哪里不舒服,不正常?”
祁轼理红线的手停了一下,终于说:“我觉得我像是中了那种药,每次都要在心里诵经内观,才能压掉邪火,缓一缓。”
说起这个,祁轼有个疑问。
“乐央,为什么每次和程梨连红线,她都像没事一样,只有我会受这么大的影响?”
乐央笑了:“说了怕你伤心。”
祁轼抬头看着他。
让祁轼伤心的机会,乐央怎么可能放过?
乐央果然继续说:“红线是姻缘线,也是情线,谁用的情深一点,受它的影响当然就大一点。譬如程梨用的情是一,被红线乘十,不过是十,你用的情是一百,被红线乘十就变成一千。十和一千,当然完全不一样。”
祁轼无语地望着他,忽然纠正:“她肯定不止是一。”
“好,二。”乐央看看祁轼的表情,“三。三总行了吧?”
祁轼心想:技术支持?你根本就是来看热闹的吧?
说起技术支持,祁轼把手里的木棍给他看:“乐央,你有没有办法让黏在一起的红线分开?”
这红线本来就是乐央的东西,乐央应该最了解。
“为什么要分开红线?”乐央问。
祁轼犹豫片刻,还是把小木棍的事跟乐央坦率地讲了一遍,然后问:“所以有什么分开红线的方法没有?”
“当然没有了。”乐央答得幸灾乐祸。
“你点什么菜,我就做什么菜,一个月,也没有?”祁轼开价。
乐央舔舔嘴唇,遗憾地说:“真没有,你只能自己慢慢理。不过我有别的东西,不知道值不值得一个月你做的菜?”
祁轼答:“说说看。”
乐央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点。,,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