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凌九醒来的时候还是茫然的,直到他听见了身旁均匀的呼吸。
凌九什么都想起来了。
先是一阵无与伦比的震撼,随后是狂雨打芭蕉似的羞窘。
凌九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笔直僵硬地让花芜姬靠在自己身旁,生怕把她吵醒。
刚刚脱离处子的凌九,心态和处子并无多大差别。忐忑不安了两刻钟,他才敢瞥了眼怀里的姑娘。
娇软纤细,肤如凝脂,连霸道张狂的凌花花绣在她身上都显得温和可爱。像个糍粑一样缩在自己怀里,乖巧柔软。
凌九又开始脸上发烫了。
教主分明温柔体贴,怎么会有她残忍毒辣的传言。想来传言多有不实。
这么躺了一会儿,日头高了,花芜姬才醒来。
眼睛未睁,手底下触到了温玉似的紧实触感,花芜姬摸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她已经把人吃入腹了。
一个凌九,倒还真是废了她些功夫。
眼睫颤了颤,花芜姬未完全睁眼,先一步勾住了凌九的脖子,在他胸口蹭了蹭,带着刚刚睡醒的鼻音,满足眷恋地呢喃了一声,“九郎”
这声音如云似绸,不松不紧地覆在身上。凌九尾椎发麻,僵硬的身体一下子酥软了。
他脸上发热,半别了过去,轻轻地嗯了一声,尾音发颤。
“妾身闲了好些时候,得回教主殿了。”花芜姬就是爱他这样青涩的反应,她抬起下巴,吻了吻凌九的耳骨,“你随妾身走吧。”
从腼腆中抽身,这话让凌九有些迟疑,“我住在这里就很好。”
“可是”花芜姬憋着笑,含情脉脉地吐字,“妾身离不开九郎,不想同九郎分开片刻。”
凌九抿唇。
“那我先去请示堂主。”
花芜姬笑了。她挨上凌九发红发烫的脸颊,来回蹭了蹭,“九郎好暖和,和九郎待在一起,真叫人心安。”
凌九顿时变得更暖和了。
用过了早饭,凌九去同三堂主商量暂住教主院子里的事情,花芜姬一个人无所事事,在后院逛逛,看见了木盆里凌九未洗的衣服。
既是妻子,偶尔也帮丈夫洗洗衣裳罢
她脑子里划过这样的想法,随后很快就打消了。
且不说她现在只是逗着凌九玩玩而已,不会结为夫妻,就算她真的有丈夫,也不会帮他洗脏衣服。
这双手还要抚摸别的美人,怎么能为了一个人而浸泡在冰冷的井水里。
花芜姬舔了舔指尖,上面还隐约残留凌九的味道。
正百无聊赖着,前门响起了敲门声。
花芜姬往前走去,疑惑这时候是谁光临凌九的院子。
门一打开,露出了张妖孽似的精致面庞,“小九”
他的声音在看见花芜姬后戛然而止。
“教主”颐莲脸上的笑意僵住了,等他反应过来后,挽上了更媚更甜的假笑。
“教主,您吃了吗”颐莲同她亲切地打招呼。
“没有。”一碗粥而已,花芜姬根本没吃饱。
颐莲愣了下,他客气而已,教主这样说,他也没带什么吃食啊。
想了想,男人扯开一侧的衣襟,肩膀倚门,食指指尖划过自己优美的脖颈和锁骨,媚眼如丝,“属下,专门来为您送膳了。”
花芜姬看着他。
“唉”一声长长地叹息。
她转身回房,毫无兴趣。
颐莲咬牙,在外头谁敢不管他叫爷,全天下的女人哪个不迷他的潇洒风流,只有花芜姬敢这样贬低他。实在可恨
“九郎去找三堂堂主了,一会儿才能回来。”花芜姬背对着他解释了一番。
“那属下先行告退。”他只是来找凌九的,同花芜姬没什么事儿。
“等等。”花芜姬叫住了他,“莲儿,你过来。”
颐莲攥紧了衣襟,眼里划过慌乱。他说说而已,不想被掰成勾形
“过来把后面的衣裳洗了。”花芜姬使唤他,“赶在九郎回来之前,给妾身洗完。”
“教主,”颐莲提醒她,“我今年在银字辈里排名第二,他不过刚刚进来。”
让他给凌九洗衣服,简直尊卑不分。
花芜姬提袖掩唇,失落地垂眸,“难不成莲儿连这点事都不愿意为妾身做么。当初说好了要效忠,到头来,空欢喜,徒留妾身一人现在局中执迷不悟”
院外飘来二三柳絮,白得一片凄凉。
颐莲委屈。
做了教主的关系户,小九可真是出息了,连衣服都能让他来洗,他连自己的衣服都没洗过,竟然要给下面的小弟洗衣。如他这般雍容华贵的美人岂能给人洗衣服,皂角和冷水会有损皮肤的。
颐莲气得想跺脚。烦死了讨厌宠妾灭妻迟早会遭报应
花芜姬在一旁看着颐莲洗完衣服,然后赶他出去,“翻墙走,莫让九郎看见了。”
她打算拿这盆衣服邀功的。
颐莲捧着自己被冷水浸红的双手,心疼地抽气。他一边心疼,一边冲着花芜姬一笑,“要属下走倒是不难,不过要小丽走,可就麻烦了。”
在花芜姬留在凌九身边的这段时间里,厉琰非同样完成了自己的磨刀礼,现已赐花,升为银字辈。
“他这几天日日找您,”颐莲甩了甩手,想把上面的皂角味甩掉,“日日见不到您,您的爱妃快急哭了,属下每次看见他,每次他眼睛都红红的,好不可怜。”
花芜姬蹙眉,“你就没告诉他,妾身是不碰银花堂的”
她虽然爱玩了些,可有些人能碰,有些人不能碰。银花堂是凌花教的大梁,以防意外,花芜姬不会对银字辈多有牵扯。
如颐莲这般,纵使风流貌美、花样百出,她也不会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