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忘川想了想,知道这是最好的法子,既可以重新隐藏自己,又可以在绯墨身边等待杀他的时机。可他半晌低着头,不置可否。
云非以为他有顾虑,劝说道“你别怕,凭你如今的道行,一般的小魔小妖奈何不了你。只要你不逞强,不打草惊蛇,便不会有危险。你也不必担心我,我过些日子就大好了,而且,有阿锦他们可以照顾我。”
有时候,他也想像阿锦一样,做她身边一条倍受宠爱的鱼,哪里也不去,一辈子守着她。可他知道,这样的生活注定不属于他。他人生的使命仿佛从生下来便被安排好了,他只能努力地去征服天下,不成功便成仁。
他闷声地问“我几时动身”
云非说“明早天亮前便离开沉香坞,神不知鬼不觉。”
他抬了眼看她,眼睛里含着隐隐的期盼。他张了张嘴,最终只“哦”了一声,便回了他的屋子。
午夜过后,云非门前的禁制被悄悄地打开,一道魔影悄如鬼魅般出现在她的床边。
沈忘川敛了周身的气息,静静地站着,心中崩着说不出的紧张。
她此时伤势未愈,若在平时,他没把握不惊醒她。而且,他长大后,便再没做过破解她门窗禁制的事,所以,她渐渐地对他放下了防备之心。
今晚,是他离开沉香坞的最后一晚了,他舍不得走,想来看看她,和她告别。他知道男女之防,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她的床边,可他就是想这么做,否则一个人在屋里,如坐针毡,心似油煎。
他不需要灯,也能将她的睡容看得真切。对于魔而言,黑夜完全不是障碍。
她睡觉时脱下了外袍,寝衣也是黑色的。她容颜清丽,呼吸绵长,青丝如瀑铺呈于枕边,衣衫松了,香肩半露。他喉结动了动,目光粘住了一般挪不开。
他原只想看看便走,可他不仅没走,反而又上前了半步。他只觉得自己贪心得不行,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胆子,既然来了,他还想再摸一摸。
他想,自己轻一些,不会被发现的。
他弯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将指尖落在她的脸颊上。何为肤如凝脂,此时手底下便是最真实的写照。她的肌肤细滑得让人心尖打颤,还有那份温软,生出无限旖旎的遐思。
沈忘川抑制不住地回想着渡劫那日将她抱在怀里的感觉,这么些年了,那是他唯一一次可以那样抱她。当时是性命攸关,此时想想她柔软的身躯躺在他的胸膛上的情景,透着陌生的兴奋。
他的指尖在她的唇边流连,朱红一点媚意横生,他不敢去碰,却心痒难耐。
一会儿,他狠了狠心地想今日想做的事若不去做,下次得以这般亲近,还不知是猴年马月。
于是,他埋下头去,用唇替代了指尖,轻轻落在那红色的柔软上。欲罢不能的滋味让他心神荡漾,他还磨蹭着不肯放,却见床上的人儿动了动。
她翻身睡去,沈忘川吓得坐在地上半晌心如鼓擂。这又是怕又是想的感觉让人上瘾,他默默地纠结着,到底还是念了个诀,消失在黑暗里。
他走了,还没忘了悄悄地恢复了云非门上的禁制,若不细看,谁也不能发现曾经有人来过。
沈忘川不知道,其实,他刚一离开,便从屋子角落的阴影下悄无声息地走出个人来。她穿着黑色寝衣,青丝如瀑,和床上躺着的人一模一样。
她眸色晦暗,看不出在想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到床边施了个法,床上的人坐起身来,却是阿锦。
阿锦坐在床边,嘟嘴跺脚,满脸委屈地向她抱怨道“人家是雄性”
“”
云非将她和阿锦连夜用鱼鳞织就的软甲交给他,这软甲除了有一定防身作用,还可以隐藏气息。有了它,沈忘川才可能安全地待在绯墨身边,而不被发现。
虽只养了他八年,只是他师父罢了,云非却担了颗老母亲的心,有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感觉。她当他是孩子,可他却
“他出发时,你将此物转交,就说是早为他备下的。”她想了想,还不放心,“今晚之事,不许说出去。”
阿锦捧着软甲走了,云非坐在床边抚额。这事她实在意外,忘川那孩子因为从小没有父亲,母亲早亡,一直比同龄人少言寡语些,她原只觉得他内向,没想到,他却存了这样的心思。
只是,他低估了他的师父,云非的警觉性和法力,比他想象的还要高。
永远不会有人,能在她毫无察觉的状态下,破了她的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