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纯,大周五皇子。
更值得一提的身份是,刘贵妃所出,在朝中以刘崇为首,拥簇他。
谢缙并不是一帆风顺当上太子的。
幼时,张皇后体弱多病,刘贵妃掌管后宫中馈,后来皇后逝世,父皇宠爱刘贵妃,只因张家势力,未曾废过谢缙。
而谢缙虽是太子,即使背靠张家,张家也难以将手伸到后宫,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在刘贵妃手下讨日子。
谢纯甚至说“我母妃说,你谢缙算什么,总有一天,太子之位是我的”
童言无忌,却暴露最丑恶的。
那段日子并没有什么好回想的,现在,他已经完全有能耐,扳倒刘贵妃,摘除刘崇的势力,看他们汲汲营营十几年,一场空。
“谢纯”钟苓苓按住他的喉咙,“我又怎么信你”
谢缙鼻腔哼笑,那双桃花眼,直直瞧进她双瞳“谢纯为了邀功,主动揽了剿除余孽的活计。”
“这些,朝中史官都有记载。”
转而又问“你又是如何认为,是我带头杀了你父母”
钟苓苓仔细盯着他,试图找出他说谎的证据来。
六岁时,眼见着父母被逼得无可奈何,只把她往舟山手上塞“带着苓苓走,她活下去,就够了”
她即使有百般无奈,人小抵抗不过,舟山带着她逃出包围圈。
彼时,舟山说“看到那带头的人了他就是大周太子。”
“呵。”
她极目远眺,只看到一个穿披甲、手执长弓、面目模糊的少年,拉满弓箭,对准了她的双亲。
从此,她联系飞镖时,那草人身上,就是贴着谢缙的名字。
是啊,她当时没有看清人到底是谁。
可是舟山是明白的,为什么要骗她
谢缙“咳咳”两声。
钟苓苓将手伸回来,冷漠地把他提起来“和我去见舟叔。”
谢缙笑眯眯道“遵命。”
钟苓苓发现自己的手还拽着他的衣服,一甩,在自己衣服上,冷漠地擦了擦手。
且看谢缙双唇发白。
他走了几步,就踹口气,停下脚步,眯眯眼睛,似乎在等眩晕感过去。
钟苓苓刚刚力气并不小,不由盯着他略虚弱的步伐,因为拖着病体走这段路,而且差点窒息她伸出手,在谢缙疑惑的目光中,拉住他的袖子
“别摔了,免得还得再去药堂。”
谢缙“嗯”了声,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欢乐。
钟苓苓改了行程,赶路,不过半日,就到中牟县。
她想得比较简单,到底是真是假,问问舟山就知道了。
舟婶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苓苓带的这位是”
钟苓苓简单介绍“一个朋友。”
几人坐着吃了顿饭,她提道“叔,您一直记得大周太子的长相是么”
舟山冷哼声,说“你问这个想做什么”
舟婶推他一下“能不能好好说话,苓苓就不能问问”
舟山这才缓了脸色,道“记得,怎么你想杀了他报仇”
钟苓苓看了眼谢缙,再看舟山,明显舟山没有认出来,便问“那太子十年后再出现在您面前,您能认出来”
舟山把筷子放下,说“不然”
钟苓苓说“那如果当日,射杀我父亲母亲的,不是谢缙,而是另有其人呢”
舟山眉头一皱“不可能,一定是谢缙。”
钟苓苓也把筷子放下,道“叔,你当日根本没有看清他的长相,却笃定他是太子,对吗”
舟山冷脸了“你在质问我吗”
舟婶连忙说“苓苓问的又不是空口无凭,你为什么要这样严厉你就不能好好回答么”
钟苓苓面色僵硬,又一次问“叔,你可以告诉我真相么我不想错恨。”
“告诉你什么,”舟山一副威严,“告诉你,你十年来恨错人了不,你没恨错,就算那领头人不是太子,也是周的人,你要恨着周、魏、东晋”
“如果不是这些肮脏的国家,代会被灭么”
“你必须时时刻刻记着这份仇恨,你才会往前走公主和你父亲,就是死于周之手你没恨错”
连舟婶都惊呆了“你你这说的什么糊涂话”
舟婶话音没落,只听杯盏掀翻的声音,随后一把挂着红色剑穗的短剑,对着舟山的脖颈。
暴起的是谢缙。
舟山认出这是钟苓苓父亲的短剑,脸色难看,盯着谢缙“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谢缙心说,他是因他无故的仇恨,无辜背锅十年的人。
钟苓苓站起来,笑了声,又摇头。
她无法原谅杀了她父母的人,可是这回,真是她错恨,只是因为一个谎言,只是因为一个自以为是。
仇恨,到底能带来什么
她看着舟山,认真地说“但我从不认为仇恨周、魏、东晋,代的命运就能改变。”
“叔,天下大势,分久必合,您也是读过圣贤书的,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
舟山的喉头动了动,斥责道“那是代你的母国你怎么可以轻易把仇恨放下你想学代的子民叛国么学他们不过十多年的时间,就把代忘干净,投向周以大周子民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