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父盛怒过后,终于慢半拍发现“结缘花”灵力充盈,绝非凡品。为了给花家挽回一些生存空间,他们带上两个懵懵懂懂的孩子,主动将结缘花进献给城主,以求换得一点庇佑。
城主欣然笑纳,很快便发现结缘花别有一番妙用,立刻着手精心栽培,视同家传之宝。
然而,花家人在城中遭受的排挤与欺凌,却并未因此而减少分毫。
“”
如此阴暗消沉的记忆,别说花童本人,就连舒凫也感到郁气难平。
她试图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比如花家父母关于结缘花的议论
“我听城主家的修士说,这花的效用,似乎有些像是传说中龙族的守心鳞。好像,是龙神告诉前任城主的”
“守心鳞那是什么”
“据说是龙族身上,最靠近心脏的两块鳞片,心绪波动之时就会发烫,能够汇集灵气,屏退心魔。若是将其中一片赠予结侣之人,便可沟通情思,悲欢与共,关山千里两心同”
舒凫“”
她身在幻境之中,身上佩戴的物件倒是一应俱全。
在江雪声骤然飘忽不定的目光中,舒凫慢慢将手探入胸前衣襟,把挂着一大一小两块鳞片的项链拽了出来。
她自然不会忘记,这是江雪声送给她的入门礼物。当时他口称“鲛人鳞”,然而两块鳞片一小一大,一灰一白,怎么看都不像是同一条鱼的鳞片。
不过,当时舒凫并未多想,只当三师兄是条银灰渐变鱼,就像那种名叫银渐层的猫。
现在她总算知道,这块又大又白的鳞片是什么了。
舒凫提着项链,在江雪声眼前意味深长地晃了一晃“先生,守心鳞,嗯”
江雪声“”
虽然本来就没打算隐瞒多久,但被幻境中千年前的古人揭穿,还是有些出乎意料。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他与舒凫,究竟是谁比较尴尬
幸好,秘境中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尴尬。
花童父母屡次争执,不欢而散,每人带着一个孩子各回各家。花童兄弟不忍彼此分离,便将悄悄留下的两朵结缘花随身携带,好为彼此保留一点联系。他们虽非道侣,但本是双生兄弟,亦能通过结缘花沟通心意。
再后来,便是姚、魏两城大旱,不知谁先喊了一声“定是魔修作祟”,挑动群情激奋,如同狂风潮水,久久难以平息,非得将花家兄弟吞没才肯罢休。
领头者红了眼、发了疯,最后竟不由分说闯入花家,将两个孩子各自拖出,强行推入了充溢着魔气的地宫里。
后世价值连城的结缘花,被无数双脚践踏过,最终零落成泥,再也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
为世人所遗弃、为谎言所掩埋的花,是没有余香如故的。
“现在你明白了吗”
幻境中的记忆落幕之后,四下里的景色再次湮灭于浓稠雾气之中,光线朦胧,就连江雪声的身影也无法看清。
舒凫独自站在昏暗的光影之中,只听见耳边一道稚嫩的童音响起
“姚、魏两城的人,全都是这群暴徒的后代。他们身上流着罪恶的血,死不足惜。”
“的确如此,我也支持你有仇报仇。”
舒凫略一思忖,决定先试着与他讲道理,“但是弟弟,当年的作恶之人已经死了、烂了,投胎转世十七八轮了,祠堂里都找不到他们的牌位。现在的城民对往事一无所知,更别提你杀害的孩子们,他们有些连话都不会说,能知道什么”
“住口”
那清脆的童声怒道,“你根本不懂我和弟弟的感受,只因事不关己,才能说得如此轻松。你这般花言巧语,不过是慷他人之慨,想让我放过他们罢了”
“我倒要看看,若是你亲身体验我的经历,还能不能说出这些话来”
话音未落,舒凫只觉视野一片模糊,幻境仿佛又发生了某种变化。
随后,舞台灯光重新亮起,她独自一人站在街头,眼前仍旧是破败倾颓的城镇,冷清的街道,家家户户紧闭的房门
不过,舒凫发现自己的个头突然矮了不少,视线高度大大降低,就好像打最终x想14的时候,从其他种族变成了贴地奔跑的拉拉肥,让人感觉不大习惯。
紧接着,她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似乎是被人用硬物砸了个正着。
与此同时,她身后有尖锐刺耳的喊声响起
“怪物妖魔滚出去”
“滚出去,你这又蠢又坏的东西我们姚城会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
不用问也知道,这就是在花童记忆中,听从大人们的“谆谆教导”,对花家兄弟横加欺凌的小屁孩了。
这情景好像似曾相识,我在不少剧本里都见过。
舒凫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捂着后脑勺转过脸去,面向那些手持碎石、砖块、破铜烂铁的孩子们,抿起嘴角微微一笑
“你说你x呢,小瘪犊子。”
众少年“”
他们只是幻境中的nc,论应变能力还不如当年与舒凫结婚的“江雪声”,怕是连这句脏话都没听过,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人被爆头就会死,一个个老大不小的,个子比你老子都高,这点常识应该有吧”
“明知道有可能会死人,还下这么重的手,那就是蓄意谋杀吧”
“既然如此”
舒凫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随手抄起脚边一块砖,高高抡起,朝向领头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脑门拍去
“就算被别人反手打死,也是你们活几把该啊”
“啊”
“哇”
“他、他怎么回事救命,救命啊”
在舒凫所不知道的地方,魄月琴泪流满面
砖,是砖啊她终于用真正的板砖当武器,而不是拿我当板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