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此举倒激起了反抗心似的,他于键盘上灵巧飞舞的速度登时加快几分,嘴里还不太服气地嘟囔着:“别搞得我会怕他样……年龄大我几个月很了不起吗!话又说回来,你们到底为什么都觉得他能管住我啊?”
越思考越纳闷,他摁下发送键之后,立马回过头扫视身后的部下们。结果,群黑西装纷纷露出或无语或痛心疾首的表情,总结下来表达的无非是“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快长点心吧”类的心思想。
——大家都能看出来你被芥川大人压得死死的啊,根本瞒不住好吗……嗯咳,“压”字用在这里还真是微妙的合适……
银发少年被他们看得发毛,莫名心虚起来,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眯起眼反思着。
(好吧,龙之介是前辈,能力又强,的确没什么翻盘的机会……)
(可明明进入组织的时候与他打的第场是我赢了啊!怎么不知不觉,那家伙就成长得如此迅速……定是异能太作弊的缘故!)
丝毫不知自己的脑回路与部下们天差地别,他沉痛地地认清了现状,脚下嗖地踢开路面散落的几块小石头,看着它们骨碌碌地滚进海里,漾开了浅浅的波纹。
所幸不多时,货船破开水面的声音便愈发清晰,紧接着,代表即将停泊靠岸的汽笛声响了起来。
千山鸟倏地抬起头,用双红玉般美丽剔透的双眸盯紧装载着猎物的船舱,转眼间又将所有的烦忧抛之脑后,露出了充满恶党气息的畅快笑容,“算了,等结束战斗之后再考虑怎么搞定他。现在,就让我先好好享受下——”
话音未落,他已经灵巧地跃起,好似离弦的箭般火速冲向甲板。同时,他反手拔出腰间悬挂的长刀,很随意地挥砍两下,如同切割豆腐般、轻而易举地将铁质的舱门给劈成了好几截。
那甚至不是靠刀刃,单纯是由它带出的厉风所造成的破坏力,可想而知若是人来承受如此恐怖的击,恐怕当场就得落个尸首分家的凄惨下场。
“唔哇——?!什么情况!”
无论是正规的船员,还是隐藏于暗处的敌人,都被他暴力拆迁户样的登场方式吓得蹬蹬蹬后退好几步,赶忙哭丧着脸大声制止道:“起码走个流程,对峙或者问下也好啊,万搞错了怎么办!你这家伙未免太不守规矩了吧?!”
“啊?我肯定是查好资料才来的啊。”
与下方乱成锅粥的景象不同,习惯性占据场内制高点的少年稳稳地站在桅杆上,如同只偶然停落的水鸟,姿态优雅地收拢着身后的白翅。
微风拂过,恰巧掀起了他束起的高马尾,使得银色长发几乎与异能的光辉融为体,更为他笼罩上层飘飘欲仙的出尘光环。
若是忽略千山鸟跳脱的性格和手不怎么友善的武器,眼前的幕完全可以称之为赏心悦目。
只可惜,他手扯着用来挂帆的粗麻绳,手挽了个漂亮的刀花,开口就打破了画卷般美好的场面,显现出十万分的恶党气质来:“况且,在我的管辖范围内,自然得按照我的标准来行事。无辜的人记得往旁边退退,省得不小心误伤你们。”
利落地放下句劝告后,他便毫不犹豫地飞身而下,按照之前任务书看见的偷渡客长相,像是从盘粮食啄出通体漆黑的有害成分似的,精准地将他们挨个捡出来进行番来自社会的毒打。
哪怕是经常游走于生死边缘的亡命之徒,在被揍得鼻青脸肿却连枪都无法掏出的惨状里,也不得不鬼哭狼嚎地举手投降:
“救命——救命啊!别、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
“我们也不想做这种事情的!求求您放条生路给我们吧!”
“保证下次再不敢……不不不,绝对没有下次!”
现场瞬间哀鸿遍野,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纵使千山鸟自觉奉行着近似“新选组办案,闲者免入”样正直的战斗风格,是业内除了前辈也先生外,为数不多的良心。可在别人的眼,那杀神般冷酷的模样,足以将不是罪犯的家伙直接吓得认错求饶,简直是屈打成招的恶霸典范。
如果再加个芥川龙之介,他们两人光是站着不动估计就能起到止小儿啼哭的作用,完全无愧于「最凶恶夫夫档」的威名。
港黑的部下们直负责事后收押六神无主的犯人,带回总部交给专门的审讯小组即可。见到旁边木着脸观战的彭格列同盟们,还很友善地上前安慰,示意他们习惯就好。
“我好像理解他为啥能跟云雀大人交上朋友了,这年头的战斗狂真是越来越多了啊……”同样经常轮不到上场的基层成员传出了窃窃私语。
为避免招来祸事,彭格列方很小心的压低声音,还时不时地回头看看,防止被议论的当事人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惨状。
……听闻云雀大人曾经是学校内的风纪委员长,神出鬼没的功夫果真跟班主任样可怕,绝不是开玩笑的。
光明正大摸鱼的部下们默默感叹着,谁知,就这么走神的光景,不远处战况顺利的货船却莫名冒起了火光,紧接着“嘭”地声整个炸裂开来。
“???!”
“千、千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