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又干脆利落地输干净一箱筹码,表现出了散财女神的神力,人们拜倒在她的神迹下,恨不得抓着赚来的筹码跪下亲她的脚。夏在这种狂热的爱戴中气场低得吓人,她刻意注意了自己的精神状态,来之前吃了镇定剂,所以还没失去理智。
昨天她把自己都吓到了,黑暗面涌动着攀绕着她,她留心警惕,她在哥谭压抑了一辈子的东西要是就因为赌博没控制住就搞笑了。
她不断地告诫自己:赌博嘛,输了很正常,运气不好就不好呗。游戏啦,玩得就是个开心——
——开心个屁!!!!
——t的,为什么!!!!!!
——她要赢啊!!!!!
夏红着眼睛瞪着那颗小球,眼睁睁地看着小球颤颤巍巍地掉进了她唯一一个没有下注的数字上。
本来是代表好运的派大星此刻看起来却像是在嘲笑他,海星上甚至还开始浮现出那张傻乎乎贱兮兮的脸来。
派大星:诶嘿~ヽ(&8226;&768;w&8226;&769;)ゝ
海绵宝宝!你在哪!快来带走这个小|逼崽子去抓水母!
夏把头磕在赌桌上,一下一下撞着,恨不得撞死在这里。
拯救她的是寻过来的弗格森,他一挤进来见到安德烈,表情立马怪异起来,张嘴想说什么。安德烈摇摇头,将手指放到唇边,阻止了弗格森的话。于是弗格森只当自己不认识安德烈,掏出手绢擦了擦一头的汗,讨好但是不谄媚地叫了夏一声。
“莫里蒂小姐,画师已经找好了,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夏抬起脑袋,摸了摸撞红了的额头,吐了一口浊气,道:
“就现在吧。”
夏在众人的挽留声中跟着弗格森离开了赌桌,安德烈默默跟上,任凭劳尔怎么凶恶地瞪他都毫不动摇地跟着。
他们从侧门穿过一条长廊,走到一件空旷的书房里,房间靠窗的位置放置着一把欧式花边座椅,座椅对面放了一面木制画架,绷好白色的油画布的画框和调色板上的油画颜料都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画师的到来。
夏眼睁睁地看着安德烈绕过她,坐到了画椅上,像是此间的主人似的朝对面伸手,“坐。”
夏打量了他一眼,弯弯睫毛下显出一点无奈来,她古怪地笑了一声,在窗户前坐下了。
“用摆什么姿势吗?”她问。
“不用,放松就好。”安德烈说着,一面把朝向夏这边的长发别在耳后,一面把画笔在装了松节油的小罐里搅拌。
“要画多久?”
淡褐色的眼睛情意绵绵地盯着夏,“你有多少时间?”
夏看了眼表,估摸了一下xanx回来的时间,“你有四个小时,剩下的就画照片吧。”
安德烈轻笑,道:“好吧。”
夏坐在窗户前,胳膊挨着几本书,放在身旁的一张小茶几上,她思忖了一下手里的派大星要怎么办,觉得不管放到哪都不大合适,想递给劳尔让他拿一会。
“拿着海星吧,我想把它画上去。”安德烈建议,他的笑容里藏有一种夏没看懂的狡黠,像是一个准备恶作剧的小男孩。
做模特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夏坐了一会就屁股疼,坐立难安地倒腾着坐姿,倒是可以休息一会,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但总归是要坐很长时间的。安德烈看她无聊趁机和她聊天。夏其实还佩服他的,盯着劳尔有如实质的目光还能一派轻松地和自己侃东侃西。
聊着聊着夏就发现安德烈是个看过很多书,有很多敏感心思的文艺青年,有点内向但也还没到社恐的地步,没一会她就放松地跟他一起抽起烟来。
可惜了。夏心想,要不是已经有了xanx,安德烈还想泡她,她没准能和安德烈成为朋友呢。
席勒和克里姆特聊到一半,安德烈突然转换话题。他一手拿着一根细猪鬃毛画笔在画笔上细细勾画,另一只夹着烟的手自然下垂,上身倾斜,注视着画布上那双模糊的眼睛,假装不经意地问:“你男朋友不在吗?”
“去忙了。”
“在摩纳哥?”安德烈似笑非笑地问。
夏看见劳尔在安德烈身后抬起手,瞪了他一眼,阻止了安德烈血溅当场。
“你们打算结婚吗?”
都快分手了,结屁婚。夏的心情一下糟糕起来。
“问这个干嘛?”
“看看我还有没有机会。”
夏瞥了他一眼,“你会被他打死的。”
安德烈轻松地一耸肩,“总得试试。”
“得了吧,你那么瘦,连我都打不过。”
安德烈扫了一眼夏圆滚滚,漂亮的手臂,显然不信。
“我在学校是足球队队长。”
“我也不是没揍过足球队队长。”比如那个老欺负亚瑟金发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