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鸟最初设计出来就不准备被任何人解开。解咒这种东西从宗家的立场看没有半分好处,只有被分家找到后反扑的危险,因此就算是一开始有这玩意,也早就被宗家扔了。具体是哪一代扔掉的已经不可考,毕竟就算是笼中鸟的咒语都是由宗室对宗室一对一口口相传下来的。日向日足怀疑到木叶之前,日向家就已经把解咒彻底销毁。千手柱间那个性格,好听叫慈悲,难听叫圣父,若是有解咒,不可能不帮分家解开笼中鸟。
漩涡博人一听,脸都白了,后悔万分。可秉着不能认输的原则——尤其是在漩涡鸣人面前,显出满不在乎的样子,道:“不就是不能做忍者了吗,反正我本来就不一定要做忍者的。”
这话本是嘴硬,但真的说出口,再一想木叶现在这么多不做忍者的人也活得好好的,也没比他爹短在哪,便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做不成忍者怎么了?他漩涡博人还不稀罕呢!不做忍者他也能比漩涡鸣人强!
漩涡博人不稀罕,日向日足稀罕啊!
他的脸快气得通红,蔓延到脖子,青筋暴起,一把年纪的人差点背过气。雏田惊慌地安慰他,拍着他的背,搀着他坐下,努力深呼吸,平复心情。众人围着日向日足,别让他在火影办公室被自己外孙气走,手忙脚乱地顾不上教育博人。
漩涡鸣人好不容易把老丈人安抚好,一回头就看见博人背手站在一旁,脚尖画圈,腮部鼓起个鼓包一会在左腮一会在右腮,内疚、倔强、委屈种种神色在稚嫩的脸上交织。
“博人。”
博人听到鸣人唤他的声音梗着脖子抬头,却不想对上一张暗含笑意、赞许和喜悦的表情。
“爸爸是赞同我的做法的。”博人迷茫地想。
人人都说他做错了,外公这样说,妈妈这样说,妹妹这样说,好朋友这样说,可爸爸,那个讨厌的爸爸却是赞同的。
第一次他觉得妈妈关于自己和漩涡鸣人的说法是对的。自己和爸爸很像。若是爸爸是他,也会干出同样的事情来也说不定。
对于漩涡鸣人不顾家的憎恨一瞬间被压制住,他激动地看着他,涌起一阵被自己父亲认可,看到一个跟自己志同道合者的兴奋。
“先回去吧。”鸣人努力压抑着嗓音里的愉悦,不然日向日足可是要冲他生气了。
博人一溜烟从火影办公室跑出来。
按照日向日足已知的情报,研发咒印从来就不是日向家从擅长的领域,笼中鸟咒印由三方共同开发完成:日向先祖、涡之国封印术和鬼之国神道。有关涡之国的封印术的记载一部分跟着漩涡水户搬到了木叶,一部分留在了原本的涡之国遗址。
木叶这边会努力去找,但涡之国和鬼之国,漩涡鸣人希望卡卡西和纲手能帮忙去找一找。
这种咒术往往伴随着很强大的封印,实力太差的一不小心就折进去,实力足够的很少很少。最稳妥的应该是佐助,但他还在调查大筒木,本身任务就很重,鸣人不想再给他找麻烦,便来拜托在村外的卡卡西和纲手。
反正他们也没事,卡卡西和纲手答应下来。
“喂喂,卡卡西现在还被我绑架着呢,人质是没有人身自由的!”
夏朝着电话那头喊,使劲强调她和卡卡西现在的身份,督促那边按剧本来,不要跳脱设定。
“知道了,知道了,那夏姐可以拜托你,带着卡卡西老师去一趟鬼之国或者涡之国吗?”
“你们把劫匪当成是什么了?”
“嘛嘛,反正就当是旅游了嘛。”卡卡西说,“涡之国旧址现在属于田之国哦,是著名风景区。”
“没错。”纲手兴致勃勃,“附近的□□业很发达,最近两年还开了地下赌场。”
“算了吧,我可不想在和你一起赌了。”夏兴致不高,她跟纲手碰到一起就是一个大型奇迹实现机,不管多小概率的事件,只要能让她们同时输掉,都一定会发生。她已经过了最初不认命的劲,疲惫了。
“鬼之国也不错啊,神道在复兴,每年都有祭奠,现在去正好可以赶上。”
夏还在思索着,卡卡西提议:“这样吧,纲手大人和静音去涡之国,我和夏去鬼之国好了。”
“你就这么想甩开我们过二人世界?”纲手揶揄,看向卡卡西的眼睛。
卡卡西微笑,道:“啊嘛,就是这么一回事啦,纲手大人和静音有点妨碍到我们了。”
纲手眯了眯眼睛,大笑:“哈,没良心的后辈,来吧,今晚你女朋友跟我睡。”纲手勾着夏的脖子把她拉过来,举起酒壶,“不醉不休!”
夏和纲手推搡一番互相吐槽,打闹之间她朝卡卡西扫一眼,男人安静地坐在一旁温和地看着她们。见夏看过来,便朝她展露一个过分漂亮的笑容。
夏移开目光,心生不愉,这家伙,识趣得过分了。
鬼之国本就在她的行程计划里,只是不能带着纲手,之前她一直在思考如何支开纲手去一趟鬼之国,现在机会自己来了,提议还是由卡卡西提出的。虽然结果十分合夏的意,但她还是不爽,她想干嘛完全被卡卡西看穿了。
不爽,超级不爽。
她踢开卡卡西卧室的门,冲到床边。睡眠浅的卡卡西在门板发出巨大碰撞声时就醒来,瞬间坐起来瞧向门口。夏模模糊糊的身影站在床沿边,低头俯视,眼睛在黑夜一闪一闪。
卡卡西惊讶地看向她。夏用一只纤细的手指把坐起来的卡卡西重新推倒,俯下身,凑近观察他。
发丝垂下一道幕帘,将他们隔绝起来,浓烈的酒气扑进他的鼻子。纲手大人真的灌了夏不少酒啊,卡卡西心想。
他看着一张嫣红的醉猫脸挨他极近,浓密的睫毛围着两只眼睛,闪着严肃的光盯着自己瞧,他努力绷住嘴角别让自己笑出来。
“你这个家伙,太讨厌了——”闪亮的嘴唇在黑暗中张张合合。
“哪里讨厌?”
“那都讨厌!”她嘟嘟囔囔抱怨了一堆:绷着脸讨厌,装精英讨厌,小小年纪喜欢装x讨厌,不理人讨厌,最最讨厌的还是居然有一个爸爸好到叫旗木朔茂。
夏到底什么时候能停止念叨他爹,卡卡西什么时候给挨个给大陆的神庙捐钱。
感叹一闪而逝,卡卡西立刻发现夏说得都是他小时候,并且不再装作什么都没记起来,明显是酒精的作用。
她闭上眼,倒在卡卡西身上,发丝散落,遮住脑袋,像个女鬼。
卡卡西轻轻推了她一下。
“夏。”
她喃喃:“别动,我好困……”
卡卡西小心翼翼地抱住她,夏挣扎一下,卡卡西以为她要起来,结果只是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他扭过头无声地笑,伸手撩开贴在脸上的头发,女人的脸颊紧挨着他挤压变形,压扁成一个滑稽的饼形,嘴无意识地张开,露出一点牙齿。
“夏?”
“嗯……”夏有气无力地回应。
“我有一个问题。”
“不许问……”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我父亲?”
沉默中只有均匀的呼吸。
“夏。”
“闭嘴……”
卡卡西闭上嘴,盯着眼前的黑暗。
灯全部熄灭,月光透过纸窗羞怯地洒进来一点,模模糊糊地给轮廓抹上光。无形的水漫金来,水面摇曳着波纹,卡卡西和夏的身影摇晃起来,似乎一下秒就要破碎开。
他再也睡不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困乏的声音突然飘出来。
“那次,祭奠那天……我不是不小心走丢了,是我自己走到偏僻的郊外的。”
卡卡西仔细想了一下,想起来她在说什么。拍下照片的那个祭奠,森光夏走丢了,森光夫妇到处寻她不到,是旗木朔茂找到了她并把她带回来。她说是自己不小心走丢了,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该玩玩,照片也是那之后拍下的。现在隐约想起,确实是在那之后,森光夏来旗木宅的频次高了很多。
“你去郊外做什么?”
“自杀。”
卡卡西整个人愣住。
“我不喜欢这个世界,想要再刷一个开局……你干嘛抱我这么紧?”
“父亲……”
“啊,朔茂叔叔把我救下了来,他大概误会什么了吧,之后就一直对我很好,特别照顾我,还拜托纲手姬给我看病。嘛,然后我就觉得,如果有旗木朔茂的话,其实这个世界还没那么糟,好人毕竟还是比坏人多……是我误会了,朔茂叔叔是个特例而已。”
心脏快要因为苦楚涨得裂开。卡卡西翻身,把夏放在床铺上。两双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彼此。
他沉默地捻开夏的衣扣,动作称重得像是在给慰灵碑上刻名字。
夜晚微凉,夏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又累又困没有精力也不想去阻止卡卡西,但嘴里还是调笑:“喂,旗木卡卡西,我也没讲什么暧昧话题吧,还是你性癖就这么古怪?”
“闭嘴。”他声音冰冷,脸色冷峻。
夏微怔,自从她回来后,这还是旗木卡卡西第一次对她态度这么差。
男人的手很大,握着她的手腕,摩挲着伤疤的同时强烈的脉动一跳一跳地拍在指尖。
她面色不变,心跳却加快了,迷茫梦幻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发丝散乱,衣裙半褪。
“夏……”
“你好磨叽啊。”夏抬起一只胳膊挡住眼睛,“这么多年小黄书都白看了吗?”
“唔,按照《亲热天堂》上写的,你现在应该主动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