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本有心症,是不宜过度受惊的,否则会伤到心脉,很容易出事。”韩永新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让围观的百姓听个清楚,一听这话,众人看宋寒川他们的目光便成了仇视。
“计先生是我们黄台县百姓的大恩人,这种事情绝不能姑息!”
“就是,我们必须要讨个说法!”
“对,就是京城的大官也不能在我们黄台县仗势欺人!”
柏梧桐眼见着民怨沸腾,更觉手忙脚乱,只能不停安抚道:“各位......各位听我说,依我看,此事恐有内情,给我点时间,待我把此事的来龙去脉查个清楚,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如此可好?”
“那就请这两位大人先出去,莫要扰了舅父清净。”韩永新抬起手,作势要将他们赶出去。
百姓高昂的声音才稍稍压下去一点,宋寒川便道:“我要验尸!”
“什么?”罗荷珠顿时睁大了眼睛,接着白眼一翻便瘫软在地。
罗永正忙将罗荷珠扶起来,怒喝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这青天白日的,你们如此欺负人,就不怕遭报应吗?!”
“我要验尸。”宋寒川冷冷的重申。
柏梧桐眼见着他又要寻事,忙伏低了身子道:“宋大人啊,你看今日人家办丧事,我们跑到别人门上来闹事本就理短,要不这事......就算了。”
“算什么算啊?”周大志是摆明了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他拖着肥胖的身子挪到这边来道:“这人死得不清不白,挺蹊跷的,按理来说,家里的人应该是很想知道真相的,但你们这遮遮掩掩的,总叫人怀疑有鬼啊,莫不是你们合起伙儿来把计太清给杀了,就是为了霸占他的家产?”
“你!”韩永正怒目相视。
“怎么?还没挨够打啊?”周大志笑得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撇了撇嘴道:“要不要再来一次啊?”
韩永正忿忿不平地闭了嘴。
“依我看啊,验尸就验尸吧,这事情弄清楚了不是谁也省心嘛。”周大志笑眯眯道。
“周公子,斯人已逝,入土为安,还请你口下留德。”韩永新面带不悦,饶是再好的风度也有些持不住了。
周大志笑道:“说实在的,你接触过计太清多久啊?你对这个舅父的了解,恐怕还没有我爹多呢,他是个混蛋,死不足惜,今日死了那也算是为民除害!”
“周公子,这人都死了,你就没必要......”柏梧桐犹犹豫豫开口规劝。
虽然计太清很多事情确实做得没那么仁义,但这周家也不是什么善茬,这骂战在旁人听来倒是有几分滑稽。
“就是死了才骂啊。”周大志笑眯眯道:“他活着我又斗不过他。”
柏梧桐一时之间竟是语塞。
“景晏。”宋寒川似乎已经把耐心完完全全的耗尽了,侧眸瞧了他一眼道:“我要验尸。”
薛景晏抬手一比,不知道躲在哪里的暮阳忽然现身,左右手都拿着剑,挡在他们前面,厉声道:“门主。”
“你们想干什么?”清醒过来的罗荷珠爬到棺材前面,奋力起身挡在前面道:“你们已经把他逼死了,现在就连一具尸体都不放过,你们还是人吗?”
“计先生刚刚过世,你们想干什么?”周围的百姓也纷纷围了上去,把棺材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似乎要拿命威胁他们离开这里。
“门主。”暮阳询问薛景晏的意思。
没等薛景晏问,宋寒川便从袖中拿出几枚暗器,用力的打进了前面几人的腿里,当下便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周围的百姓虽然在这黄台县野惯了,连县令都不放在眼里,但毕竟还是平常人,碰到这样的情况难免会害怕,大部分的人便都抱头蹲下瑟瑟发抖,嘴里发出尖锐的喊叫声。
“走!”宋寒川道。
他们走过去一路上都没人再敢拦,本来气势汹汹的罗氏也吓得躲在一旁不敢出声。
宋寒川抬手碰了下计太清的身子,眼神当场便变得寒凉起来,他提了提嘴角冷笑道:“看样子是没死透啊,既是如此,我帮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