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绍元原本胜券在握的模样顿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怒气:“你找死!”
“是你找死!”薛景晏就地踢起满地的土,抽出腰间的软剑便往前刺去,剑和谢绍元的脖子只有毫厘之距,忽然马车内探出另一柄利剑来。
“叮!”宋寒川打出的暗器将那柄剑弹得往外震了震,薛景晏趁着间隙掐住谢绍元的脖子,将他紧紧的箍在自己身前,冷笑道:“想不到,圆方大师竟也深藏不露啊。”
薛景晏带着谢绍元后退了几步,正对着马车帘道:“怎的?莫非是觉得自己见不得人,不敢出来?”
“雕虫小技。”圆方的声音依旧温厚:“激将法是七岁小儿才用的。”
“不瞒大师,我见过的七岁小儿可真不算少。”薛景晏手上的力气重了重,像是挑衅又像是警告:“譬如这位。”
谢绍元顿时面如土色,脸上尤其挂不住,气道:“闭嘴。”
“叫我闭嘴?”薛景晏手中的软剑轻轻滑过他腰间,他只觉得疼了一下,可渐渐地,竟觉得血不停的低落,腿上黏黏腻腻的,那是血,若非练了十几年,绝不会有这般身手。
“你算什么东西?”
薛景晏的声音算不得高,甚至算不上有威胁感,但手上的动作已然说明了一切。
“你想杀了我?”谢绍元幽幽道:“杀了我,你休想知道任何消息!”
薛景晏笑着道:“就算我放过你,你也不会交代的,西夏内奸被发现,除了死,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你们到底知道多少?”谢绍元之前是叫人查过这二人身份的,薛景晏是无定门门主他很清楚,但据他所知,无定门暗中监察百官,只管大宋朝廷之事,从不踏足外朝,莫非是消息有误?
还是说......
他的目光慢慢的移到静静站在那里,像个树桩一样的男人身上:“是他?”
“不然呢?”薛景晏笑。
谢绍元本就因为棋差一招而怒火冲天,看到薛景晏那明显嘲笑的眼神更觉生气:“他是什么人?”
“你真是天真,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薛景晏啧啧几声道:“见过他的人看他一副病歪歪的模样,总
觉得没什么威胁,真是可笑。”
“别说了。”圆方大师听到这里才缓缓起身,揭开帘子走出来。
他依旧穿着那身旧僧衣,手里拿着串珠,他站定身子,目光缓缓的落在宋寒川身上,道:“九幽门门主,宋寒川。”
谢绍元瞳孔倏地睁大,道:“可是......九幽门门主不是从不出开封的吗?”
“只是传言。”圆方大师冷静自持,似乎对于现状半分的担忧都没有:“世人皆道九幽门门主神出鬼没,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天下忌惮他的人数之不尽,只是这传闻中不实的是,他并非足不出户,而是因病卧床,不能现于人前。”
“不可能!”谢绍元大惊:“他,他是无定门的门主!”
薛景晏手上的力气大了几分,警告他不要乱动,否则刀剑无眼,嘴里却轻轻的“哼”了一声。
“无定门和九幽门数年不和,巴不得啃对方的肉,可他们......”他脖子上的青筋鼓起,眼珠子瞪得似乎要掉出来:“他们瞧上去分明亲密得很,哪里像是死对头?”
“中计了。”圆方长叹一声,半晌后恨恨的看向谢绍元道:“早叫你查清楚,这就是你跟我做的保证!”
谢绍元本欲往前走几步,但是脖颈一疼,他便是动也不敢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