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猜猜,皇上喜欢的……是那个穿藕色裙子的?”
她低声凑到陈秉生的耳边,略带挑逗,“还是穿着紫色绡花外衫的那个,你喜欢胖的还是瘦的,怎么这些美人看起来都这么弱不禁风?”
“细柳腰,一折就断,皇上不嫌和她们在床上翻云覆雨时身子骨瘦弱,一不留神玩坏么?”
陈秉生虽说是在做戏,但也忍不住的走了走神。
他低头看着魏舒,除去一身内力不谈。
单看外形,魏舒肩若削成,腰若约素,不盈一握令人欲折,身子骨比经历战场的巾帼女子还要娇小,甚至骨子里还畏寒。
怎么敢说人家姑娘瘦弱的。
陈秉生眼神幽幽的盯在魏舒的腰身上,他亲手系好的暗纹腰封此时正紧贴着她的腰肢,他很想死死的扣进怀里蹂躏,戏顿时就跑偏了,“朕碰过最细的腰,是你的,长公主……不必自谦。”
魏舒脸色登时一红,狠狠地推开陈秉生,冷眼看着他抱着手臂面露苦色,恼怒,“下流!”
陈秉生垂着脑袋乖乖挨训。
逞了一时的口头之快,下场就是媳妇儿的冷眼以及不和他亲近了。
魏舒站在他几尺之外,冷冷的扫过一干美人,美人纷纷低下头降低存在感。
传闻中赫赫有名的长公主果然气场不凡。
陈秉生知道魏舒生气了,挥手让那些女子退去。
等四下无人时,他试图去拉魏舒的袖子,却被人狠狠的躲开了。
陈秉生温声道:“朕今后定不会再说这些粗鄙的之语了,挽卿你别恼我。”
魏舒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朕没碰过她们,一下也没有。”陈秉生三指并拢,举起那只没受伤的手,“朕带你来看她们,是为了这个。”
趁着魏舒犹疑之际,陈秉生把她带到桌前。
桌上摆着一张宣纸,白纸黑字的写着不少人的名字,约莫二十来个,和方才那些女子对应。
“这是……”这下轮到魏舒迷茫了。
“这是那些女子的姓名,都罗列在上,你继续看下去。”
魏舒顺着他的话往下看,下面写着:登基后并无妃嫔为圣上诞下一子,实属心寒,故各赏赐白银三千,珠宝十箱,遣散后宫,独留皇后一人足矣。
最后盖的是皇上的玉玺。
“皇后是你。“
陈秉生看着她姣好的侧颜,缓缓补充道。
魏舒脑袋仿佛被砸了一样,嗡嗡作响,木讷的程度比听见陈秉生说爱她还要更甚。
陈秉生看她呆愣的模样,轻笑,“怎么,缓不过来吗?朕带你来见她们并非要你接纳她们,而是真的处理掉后宫的事务。朕不要他们,只想要你。”
“遣散后宫?”
“朕没碰过她们,出宫之后她们可以如正常女子般出嫁。”
魏舒闻言,有些慌乱的扶住桌子,试图在殿内再找个其他人来质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秉生指了指殿内,“嘘,母后用过午膳后睡下了,但这件事情朕已经和母后商讨过,你放心就好。”
“我……”
事到如今魏舒却有些乱了,“皇上遣散后宫未免过于儿戏。”
陈秉生镇定的看着她,笑了笑。
不管魏舒经历过什么,如今何种的性子,她就是魏舒。
总是会下意识的为他着想,口头上再怎么嚣张心里却永远有着分寸。
陈秉生在想,自己多年的日日夜夜,竟然如此能忍住,早知如此,他刚登基那会,就该连夜赶到战场上把人拐到他的后宫来,也省去如今这诸多麻烦。
事到如今,谈起遣散后宫,魏舒居然是这副拘谨模样,看来真的有把她给吓到。
这回陈秉生不敢耍流氓了。
他牵着魏舒的手带她上了偏门城墙,那群美人依次离开了皇宫。
他轻声道:“长公主要不要点个数?”
魏舒目送她们离开,有些不切实际的虚空感,“皇上若是为了补偿臣的话,大可不必做到这一步。“
“朕说了,朕只心悦你一人。”
“我方才确实生气了,才冲撞了皇上。但既然答应不会再为难你,皇上完全不必做这些多余的事情来讨好我。”
“朕只心悦你一人。”
“我可以再退一步,除了兵权,我定不再干扰皇上的任何举动,也不会羞辱你让你侍奉我了。”
陈秉生无奈了,按着魏舒的后脑勺抓过来,重重的咬上她的唇,肆意的蹂躏侵略,恶狠狠的带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那股嚣张劲儿呢?”
“喜欢一个人,眼里便容不下其他人了,把那些莺莺燕燕留在宫中有何意思,朕遣散后宫,并不是要向你讨什么!”
“朕说了,只是心悦你……”
魏舒不说话了,微张着唇仰着头任由陈秉生索取,不一会陈秉生就尝到了一丝湿咸的味道。
有两行清泪划过魏舒的脸颊。
这人哭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就是巴巴的掉金豆子。
陈秉生懵了,他今天已经是第二回把魏舒弄哭了。
“你又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陈秉生被推开了两步,魏舒失去了依靠顺着蹲了下去,双手环着膝盖,此刻的她看起来有些疲惫,“让你为我遣散后宫需要付出什么代价,皇上直说便是……你到底想在我这拿走什么?”
明明陈秉生受她掣肘,然而今日一番告白和遣散后宫完全反客为主,魏舒被他的这番手段拿捏的无力反抗。
上辈子,她得到了陈秉生的一丝眷顾,落入情网,可最后陈秉生竟然要她的命。
这辈子,陈秉生又亲口说爱她,身心都交付了出去,为她遣散了后宫。
可她却已经没有可以再给陈秉生的东西了。
陈秉生不可能什么都不要的。
他会拿走等价的东西的,但是她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
魏舒的脑袋埋进手臂,有些自暴自弃,“皇上要兵权还是要我的命……我只有这些了,可我不想给。”
为什么要对她好……
陈秉生也陷入了沉思,他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要对魏舒好,有些事情理所应当,魏舒是他的人,他自然要捧进掌心的。
“遣散后宫……”不过是个幌子。
如果魏舒没失忆,他也不必这么大费周章的假装有后宫,然后再许她皇后的位置。
这些本就是魏舒应该拥有的。
陈秉生想过,瘴气是有人刻意布下,使魏舒与他反目让他难过的。
但是最后遭罪的却是魏舒。
陈秉生抱住魏舒,“遣散后宫都是因为我喜欢你。”
“皇上莫给我灌迷魂汤了。”
无功不受禄,天下也没有免费的宴席。
帝王家的情爱说在口头上都是玩的,也只有想起一切和他相恋几世的魏舒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