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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琛进入银行，出示了身份证件、预留的密码，在银行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取出了租用的保险箱。

在开启室里，工作人员回避后，林琛打开了保险箱。

保险箱不大，东西也不多。

里面有两个牛皮纸文件袋，其中一个旧文件袋，因为经常开启已经磨得起了毛；还有一个印着银行字样的信封，另外就是一个八角形的小铁盒。

除了爷爷留下的镇上的老屋，这些是林琛最后的家当，也是他最珍贵的东西。

打开起毛的旧文件袋，里面都是冲印好的照片。林琛抽出最上面一张，照片上一个七八岁左右，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正对着他甜甜地笑。

女孩叫林嫣，是林琛和前妻施青岚的女儿，她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那个下午。

在林琛爷爷，也就是林嫣的曾祖父宋树人，辞世一年后，林琛的医药公司刚刚步入正轨。施青岚参加闺蜜聚会外出，把放假的林嫣单独留在了家里时。等她两个小时不到，匆匆回来，打开房门，林嫣穿着漂亮的公主裙躺在客厅的地板上，面容婉然，已经没了呼吸。

在客厅的角落里，还蹲着一个疯掉了的青年，顶着一个这个时代很少见到的玄道发髻，旁边扔着一个假发套，抱着头不停地喊叫：“鬼呀，有鬼！别抓我，别抓我，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报警后，警察很快上门，拘捕了这名青年。很快勘察结果出来，在房间内的保险柜、抽屉等多处地方，还有林嫣头顶戴着的发卡上，都发现了此人的指纹。基本认定凶手就是这名男子。

随后，在押解这名男子的过程中，男子挣脱警察的钳制，嘴里喊着“鬼呀，有鬼，别抓我”，迎面冲向疾驰而来的公交车，结果被公交车碾成了肉饼。

警方后来向林琛出具的结案报告比较模糊，但认定就是男子害死了林嫣。门口的监控也显示，在案发时间内，确实只有这名男子进入过林琛家。

至于男子身份、为什么要潜入林琛家里、犯案动机，以及用什么方式杀害了林嫣一直都没有明确说法。

林琛后来通过系统内的熟人打探，结果此案竟然由特殊部门接手，被列为了机密，他、江南市警方都无权继续过问。

至于到底是什么部门接手的，被问到的人都是三缄其口，不肯透漏半分。

凶手也算抵命了，林琛探查几次无果，只能无奈放弃了。

女儿的离去，林琛悲痛欲绝，迁怒施青岚参加闺蜜聚会，留女儿一个人在家，一气之下向她提出了离婚。

施青岚觉得对不起女儿，极度自责，恨不得以命换命。

所以，当林琛提出离婚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第二天就雇车带上女儿的绝大部分遗物，离开江南市，回到了她老家武林。

林琛亲了一下照片中的女儿，泪珠掉在照片上，赶紧用衣袖擦干。

这时，像以前每次一样，林琛脑中又响起了小女孩“呜呜”的哭声，声音若有若无，让人心碎。

林琛把照片小心放回文件袋，脑中的哭声也逐渐停止。

对此，林琛已经习惯了，只当是自己思念心重，出现的幻听。

林琛打开了八角盒，里面是林嫣用过的几个橡皮筋、蝴蝶结，还有一个小小的七八厘米高的瓷娃娃。瓷娃娃应该是空心的，很轻，古装女孩造型，衣饰、发型等都很精致，独独没有五官，第一眼看起来，很是另类。

这个小娃娃，是林嫣跟林琛逛武林古玩市场时，她自己在地摊上发现的，对这个娃娃她一眼就看中了，无论如何都要让林琛买下来。

这个娃娃说好听一点是造型另类，说不好听的，就是有点诡异，像极了宫崎骏笔下的无脸怪。林琛当时并不想买给林嫣，但经不住她软磨硬泡，还是以高出实际几倍的价格买了下来。

林嫣非常喜欢这个娃娃，随时带在身边，一有空就拿出来玩，还常常躲在一边，煞有介事地跟它说话。

“唉！”一想起女儿认真和瓷娃娃说话的可爱样子，林琛摩挲着瓷娃娃，又叹了一口气。

不知是不是错觉，脑中也响起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像是回应。

林琛盖上铁盒，拿起那个银行提供的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本行的银行卡。当时培元丹开始研制，林琛计划扩大药厂规模，需要资金，施青岚寄过来的。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林琛缺钱的。

她没说里面有多少钱，只在微信上说了密码是女儿的生日，林琛也没有去查，更没想用。但他也没退还给施青岚。至于到底出于什么考虑，林琛自己也说不清。

原来没计划用这里面的钱，现在没办法，只能厚着脸皮用了。

林琛把信封放下，拿起另一个文件袋。

里面首先是老爷子留给林琛的共计8例药方。每例药方都记述得非常清楚，不仅有各种药物的配比，适应症、功效，还有制成成药的制备工艺、注意事项等等。

这已经不能简单说是一剂药方了，按照上面记叙的方法、工艺，稍加完备，就是中成药的制备工艺。

林琛一直认为老爷子就是一个留守乡里的土郎中，一直到他辞世，都不知道老人家还有这种本事。

这些药方的功效，按照老爷子的描述，都非常神效。这一点，林琛通过制备上市三款新药，以及最近研发的培元丹但已经验证过了。

就算林琛用的都是阉割版，那疗效也是相当显著的。所以，这些药方的价值可以说不可估量。

林琛如果真想翻身，这些药方就是他最大的依仗。无论以药方入股重新进入制药行业，还是以此融资，只要找对懂行的人，都不是大问题。

因为有这份依仗，经过破产初期的愤懑、迷茫，林琛已经想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从头再来而已。

五年八年以后，还是商界中的靓仔！多大的事哟！

林琛把药方重新放回文件袋。

这个文件袋里，还有一张泛黄的信笺，上面有泪水洇湿的痕迹，没有正文，只有一个签名，“顾盼”两个字像刻在纸上一样清晰。

林琛、顾盼两人最后一顿分手饭，林琛喝得烂醉。第二天在饭店房间醒来时，佳人已去，桌子上留着这张带着泪痕的信笺。

似乎是无话可说，也好像承载着千言万语。

房间里有她留下的味道，林琛捏着这张纸呆坐了几个小时。

两天后，他辞别宋老爷子，背着简单的行囊独自一人去了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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