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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归。。。子归。。。(1 / 2)

剑啸雪啼 遗梦卜辞a 2381 字 2022-02-09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王者配天,谓其道。天有四时,王有四政,四政若四时,通类也,天人所有同也。是以,庆为春,赏为夏,罚为秋,邢为冬。

《礼记》有云: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鹰乃祭鸟,用始行戮。

所谓的“秋后问斩”便是出自于此,是自古帝王遵循天意,顺乎四时的体现,也是为什么这个名叫骏的男人从春天认罪伏法以来,在剑阁被足足囚禁了八个月之后才终于被带上刑场的理由。

建兴十年九月初一,午时三刻。

那一年的夏天比起以往来说显得有些过于冗长,即便已经时值暮秋,白昼黑夜依旧如酷暑般燥热难耐。这样的情况在由煞白碎石所铺设而成的开阔校场中显得尤为严重,以至于负责执行死刑的官吏和刀斧手的衣服都早已被汗水彻底浸透。

风撩树叶的沙沙声,寒蝉的嘶嘶悲鸣,略微有些急促的大口喘息声,还有,分不清是在低声更咽还是在失智诡笑的咯咯声。

以亚麻掩面,手脚皆由绳索紧缚。

绞刑架上的清瘦男人并没有能够做出什么像样的挣扎便已经断了呼吸,以至于行刑之人亦无从判别其生死,一直待到他大小便彻底失禁,秽物流淌了满地,才下令刀斧手枭其首并在闹市街口悬头示众。

在初冬的第一天首当其冲的受到屠戮的重犯,骏,曾任洛山刺史、封万户侯,独掌军政民政,是帝国西陲的天之骄子。

然而,日中则昃,月满则亏。

不久前仍深受当今陛下的青睐的一方诸侯却突然被加以暴虐不仁的模糊罪名,缢死而后枭首。这其中的缘由,因为当今陛下和士大夫的缄口不言,所以甚至在史官的记述中也未有提及,只是留下了“倒悬之首,仍面露狞笑。”的只言片语。

一时间,洛山城内流言四起。关于落魄剑士与边关军候之间的恩怨纠葛、是非曲直,在当地好事之徒的杜撰之下,早已是面目全非,再无从辨别其真伪。但无论事实被如何歪曲捏造,在阡陌百姓间口耳相传的故事之中,总是少不了渡心、剑鬼、还有雪艳这些字眼,而这三者的初次齐聚,还要追溯到已经覆灭的方周王朝末年了。

“此剑名曰渡心,乃偏将军,冉,讨伐山越叛贼时所得,后转赠于老夫。其麾下剑术师范,鈊,曾以流寇试剑,入身三寸却不见伤痕。据传,身首分离之时已是次日正午,血浆早已凝固,没有一丝腥红,故而得名。”

京城太尉府校场北方的正殿内,一位锦衣玉袍的老者正盘腿坐于屏风之后,对另一侧正恭敬伏地的剑士侃侃而谈。在那剑士面前,横置于黑漆白底的木制矮座上的正是老人口中的那把“渡心”。剑如其名,其剑柄与剑鞘皆是由未经雕饰的沉香木制成,有着绵密清晰的天然纹理和典雅清丽的幽长的异香。

“弗,依你所见,是否言过其实?”

剑士保持着拜服的姿势,微微举头抬眼,看向了屏风,在得到了首肯之后才慢慢起身,前后挪动着双膝来到了剑旁。他利落的褪去剑鞘,右手握着剑柄,直立剑身,正襟危坐,若有所思的仔细端详着。

“如何?是一把利刃吗?”

“一试便知。”

弗的躯体没有移动一分一毫,只是将目光投向了校场中央的小吏以及被亚麻掩面、瘫跪于其身前的死囚。

有别于那些用作操练士兵的泥沙场地,太尉府的校场是由大小均匀、形状相似的洁白碎石铺设而成,既不会扬尘也不会积水,是达官显贵们平时观武作乐的去处。王子,桓,曾驾临此地,因飞溅的鲜血酷似凌寒绽放的红梅,提字雪艳。

剑影,刃鸣,风压,漫长到有些不自然的间隔。

小吏回过神来的时候,弗手中的“渡心”就已经回到了剑鞘之中。身形之凌厉,下手之利落,以至于那囚犯直到伤口迸裂,身首分离,鲜血喷涌而出也没能做出一点反应,没能发出一声哀嚎。

“败兴呐,弗,名不副实的究竟是那‘渡心’还是你的‘鸣’呢?”

没等弗有所回应,太尉便已拂袖起身准备离开,却在低头整理层叠交错的衣角时,被一阵喧哗吸引住了目光。

那是失去了头颅的小吏身体正拖拽着同样失去了头颅的死囚尸体在空旷的校场中诡异移动的光景。

“禀大人,虽与传闻有所出入,但此剑确非凡物。”

弗双手托剑,将渡心放回了原位,低头伏地,恢复了恭顺拜服的姿势。

“‘剑啸雪鸣’乃是集天下剑术之大成者。

古今未来,

无人可及。”

方周哀帝从老太尉的表彰中得知渡心与弗的逸闻,是在弗放出狂言的三日之后,永安五年夏至的清晨。而就在当天傍晚,天子的圣诏连同虎贲禁军剑术教头的服饰就已经被送到了剑鬼的府上。

只不过这天下剑士之首的无上荣耀仅在三个月后便因为冉的入京勤王再次易主他人,而渡心也由于太尉、哀帝与冉的相继暴毙,被冠以妖刃的不祥之名,受到了唾弃。唯独只有“雪艳”在风云变幻、神器易主之后,仍深受三公九卿、皇亲国戚的青睐。

四十年后,建兴三年,腊月十八,大寒。

“雪艳?你说的是那贵人们的消遣吗?”

“是出人头地的捷径。当今陛下性情刚烈如火,又嗜剑如命,这几年的雪艳更是一次都没有缺席过。去年得胜的锋,原无半点战功,就是凭借雪艳讨得了陛下的欢心,便直接被钦点成为了新任监兵,享两千石奉。刺史大人亦是因为今年举荐的剑士有幸面圣,现在军中威望甚高,所以如果我们有机会。。。”

“你们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过眼下虽是已近新春,但城内依然到处都是剑士在游荡,就这样,我们如何才能被其招致门下呢?”

“演武踢馆,木剑切磋的做法已经过时了,点到为止是没有办法名扬天下的。而且流浪剑士击杀的再多也无法证明吾等的身手,需得要是名门子弟的首级才有机会敲开刺史大人的府门。”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我们初来乍到的,若是错手触了大人们的霉头,岂不是弄巧成拙?刺史大人有求贤令在先,洛山府的剑士、门派,但凡是有点本事、有些名声的都已成了剑阁的座上宾客。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雪艳的举荐名额,多一个人就少一分机会,当心处理不慎,小命。。。。。。”

“诸位客官请留步。”

洛山城南,闹市街口,是一个店家伙计叫住了操着一口南方口音、结伴而行的九位剑客。

“嗯?有何贵干?”

狞笑着转身回头,伙计却已经是双膝着地,埋着头,高高的把手捧了起来。

“付。。。付账。。。各位爷还没付账呢。”

“噢,是酒家的小二啊。”

“我们都忘了呢,真是不好意思。”

“抱歉,钱袋绑的太紧了,请稍等一下。”

“没事,没事。。。不着急,不着急。。。”

客气有加的言辞,还有铜钱在布袋中翻滚碰撞的沙沙声。

一头是恭敬埋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另一头却是轻蔑的上下掂量着钱袋,掩着脸,捂着肚子,生怕笑出了声音。

等伙计察觉到周围气氛中的古怪,想要起身逃跑的时候,罪恶的宝剑才终于脱壳而出。

“铮!”的一声,半只手掌落地,是中指,无名指和小指。

条件反射式的肌肉抽搐,瞳孔收缩,还未等伙计嘶吼哀嚎,他的另一只手又被一脚踩住,一剑钉在了雪地之上。

“伙计,你的脑袋还在脖子上吗?”